送别(1 / 3)

他关门时的动作很小,但关昭还是清楚地听见了,有什么生锈的合页转动又或者是小刀刮过玻璃般刺耳的动静,钻进耳朵,让她心脏紧缩,起了一层毛边。

基地的房子在她来之前才整修过,怎么会发出这种老旧破损的声音呢?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关昭在心底重复了很多遍,或许是十遍,或许是一百遍,直到她在刻意忽略掉不安和失落的坠胀感中疲惫地睡去。

这个觉睡得也并不好,至少在她醒来时,丝毫没有往常起床后的神清气爽。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实际上距离躺到床上,才过了将将七个小时。

窗外天色比以往要暗,拉开窗帘,雨幕在外叠了一层又一层。院里的水泥地面成了一种原始的打击乐器,雨点或敲击或刮擦,奏出急促的节奏。乍一听杂乱,仔细揣摩起来则有种恢宏的气势。

这种自然产生的气势,关昭无心品味,先想到的是——这么大的雨声,她刚才是有多精神恍惚,居然一点都没听见?

接着又想到——坏了,那两只刚长成的绿鸠的窝还在院墙边的树上,这样下去还不被冲垮?

急匆匆抓了件雨衣披上,关昭看了几眼找不到雨鞋换,干脆趿拉着拖鞋没入雨幕之中。

她真的该养成每日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了。关昭懊恼地想,过去长期在室内活动,不自觉就忽略了天气状况也是影响救援队工作的重要因素。

大雨是有颜色的,是一种灰调的白。

她被道道白色遮挡了视线,摸到那棵香樟树附近时,才模模糊糊地发现树下已经站了个人。

等看清是谁,一声尖叫噎在嗓子眼,艰难地吞了回去。

闫山怀里捧着团难以辨认的东西,正朝她走过来。

离得更近了,关昭总算看清他捧着的是散掉的鸟窝,构筑形状的枝杈七零八落,要不是知道它原本的形状,只会以为那是一堆被扫在一起的枯枝落叶。

“绿鸠呢?”关昭大声问,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闫山一指她背后,小楼的门廊下,放着个木质的衣架,是为了出任务回来之后不弄脏屋里地面,方便他们挂背包帽子之类用的。这会上面什么都没挂,唯独顶上停了两只绿色毛团。外面一层羽毛湿哒哒的,不过很有活力,各自梳理着。

关昭空着手出来,又空着手回到屋檐下,有种考试差一分及格的抓心挠肝。

“你……这么早就起了?”她尝试说点什么,不然两人间一旦没有言语,总是很容易诞生一种潮湿的氛围,比现在大雨浸润的空气还潮湿。

“刚醒。”闫山脱掉自己的雨衣,抖了抖水。他肯定在雨里站了不止这一会,帽檐处的一片头发都浇透了。

关昭又问:“你把它们挪过来的?”

闫山发尾的雨滴顺着眼角流下,他抬手抹了,关昭正看着,就注意到他居然有了黑眼圈。

这个发现让她突然没了维持谈话的想法,只觉得赶紧回自己房间才好。

“它们自己会来避雨,我只是把鸟窝捡起来,省得被百威啃了,那样之后没法复原。”闫山还反问了一句:“不然之前台风时我们不在,它们要怎么办?”

关昭:……

她真没想到这一点。扭头看了两只绿鸠一眼,对上它们圆溜溜的豆豆眼,仿佛能从里面看出一抹嘲讽。

果然应该马上回房间。

关昭转身推门,被一股力道定住迈不出脚步。

闫山拉住她放到脑后的雨衣帽子:“你要穿雨衣进去?”

他话里一点不带多余的情绪,就像只是在确认,而不是暗示她穿着雨衣在室内活动是件怪异的事。

但这样反倒更让关昭自我怀疑起来——她至于这么失态吗?明明……明明受打击的那个人又不是她。

关昭也忘了自己回没回答,总之是站在门口揪着雨衣的领口从脖子上拽下来。

雨衣挂好,她看见对面闫山的脸也跟着撇开了。

低头一看,刚才的动作带着本就宽松的睡裙肩带滑下了一边,大半胸口都露着,但凡再往下掉一点,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关昭想上天台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自己莫非真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因为惩罚一个人的手段有很多种,实在不行可以送她去坐牢,但能不能给人留点在社会中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关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想着少说少错,不做不错。勤快没必要赶在这两天,就当是调休。

“关怎么不下来吃饭?”今天其余几人都在睡懒觉,虞佳期午饭时间才发现关昭没下来。

赵浩成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很有默契地看向闫山。

闫山夹菜的手微不可查地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应该是昨天外出太累。”

虞佳期是清楚关昭不适应户外行动的,对这个理由很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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