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笑晏晏,神色轻松,一点儿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也不似故作轻松,朗郁浑身的燥热立马去了一半,马车跑起来,柔和又清爽的秋风迎面拂上他的身,他竟有了点惬意之感。
“这个,戴着”,晏潆潆在他身后递过来顶斗笠。
和当初多么的相似,这次他不再顶着张假面,一切都是他本来的样子,他再不想凶巴巴地待她,只是,那三千两银票,不仅搁胸前烫人,一想到它脸都有些烫。
“那三千两,我暂时用不上,可先还你”,他想说不要那三千两,可话说出口不知怎么就变了味,暗暗恼恨自己。
“怎么,现在烫手?刚刚可不这样”。
朗郁脸火辣辣的,脸上表情耷拉下来,心里郁闷至极,幸好这些晏潆潆都瞧不见。
“你救我,我还没报答”,晏潆潆话锋一转,声音轻轻柔柔,“那三千两你应得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了,这路上的费用可都在里面”。
朗郁嘴角无法自控地弯上眉梢。
出了袁州城,行了一个多时辰,路边现出一个湛蓝的湖泊,阳光下水波澹澹,波光粼粼,湖对岸远处的山林红绿相间,秋意盎然,有人隐于其中垂钓。
朗郁忍不住在这块地方停了车,放了马饮水吃草。
天高云淡,视野开阔,湖边微风吹淡了阳光的炙热,二人走近湖边欣赏秋色。
“咚!”“咚!”附近水域传来一阵响动,涟漪泛起,二人顺着一圈圈的水纹望去,成人手臂长的粗壮野鱼正欢快吃着水草,湖里的野鱼数量众多,游来荡去。
“好大的鱼!”晏潆潆感叹,她望了望远处的垂钓者,“有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垂钓,这儿的鱼一定很美味”。
站在一边的朗郁心思一动,开始脱衣裳,两下扯下身上袍衫,接着脱裈裤。
晏潆潆愕然,不由退后几步,想看他又不得不回避着泛着光泽的皮肤:“你要做什么?”
“捉条鱼试试”。
“不要啊,我们还要赶路”。
“扑通”,朗郁仅着一条中裤跳入湖中,向着鱼群游去,晏潆潆紧张地看着他。
“扑通,哗哗”,刚刚漾起涟漪的水域水花飞溅,水声一声比一声响,朗郁的脑袋没入了湖中。
“抓不到就算了,快回来吧!”晏潆潆在湖边喊。
水声哗哗哗的猛响了一阵,突然没了声音,晏潆潆焦急不安时,另一处的水域又哗哗哗响起来,离岸边更远。
“你没事吧”,她大声叫着,湖里水声这里一阵那里一阵,一阵比一阵弱,但没人回应。
不知朗郁水性如何,晏潆潆着急的四处张望,路边不远处有片竹林,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选了根细小又残败的竹子,拼了命地摇晃,又脚踩竹根底部把它折弯,细竹虽折弯了倒地,但没完全断裂,她掏出匕首在折弯处狠狠戳了几下。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拿起了细竹要跑回湖边,一转身就见一条比手臂还长的大黑鱼在岸上草丛里蹦跶着,朗郁正从湖里走出来。
站在原地的晏潆潆不知该喜还是该气,恨恨地把细竹扔回了竹林。
愣怔地看到这一切,朗郁突然笑得似春风里盛开的桃花:“我水性很好,不用担心”。
晏潆潆很想发火,可他的笑容灿若桃花,她还是第一次见,对着这张俊美脸上的明媚笑容,看都来不及,实在凶不起来,看着他光溜溜地近似裸体,她移开视线恨声道:“穿衣!”
朗郁嘴角噙着笑,转身去穿衣。很快他生起了篝火,搭了个木架准备烤鱼。
他把晏潆潆扔的细竹捡了回来,削去皮做成粗粗的竹签,边串鱼肉边看着晏潆潆笑:“你的竹子很有用!”
晏潆潆坐在火边草地上,垂首看着自己的手,眼中含泪:“我手疼!”刚刚摇竹子时只想着快点弄下来去救命,这会儿双手掌火辣辣疼,才发现擦破了皮,渗着血丝。
朗郁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细看,晏潆潆想甩开甩不动,气鼓鼓道:“别拿碰鱼的手碰我!”
“这只手没碰”,他放下她的手腕,转身去湖边洗手,回来便要给她擦药。
“不用”,晏潆潆挣扎,但他还是很快涂好了。
丝丝凉意浸染着皮肤,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了,“你药的效果为什么都这么好?”晏潆潆看看自己的手掌问。
这药治这点擦伤那是牛刀小用,过去朗郁会心疼他的药,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感受,目光凝视着晏潆潆,心中欢喜又心疼:“吃鱼赔罪”。
“你会烤鱼?”
“是啊,我以前经常烤各种野味”,朗郁语气中带着点骄傲。
“你会得真多,是你师父教你的吗?”晏潆潆随口问,她记得朗郁提过有师父。
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和师父尘封起的那段往事忽的飘回脑海,他曾极力忘记,却在此刻发现他连师父的细微表情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