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上山,说是打猎享受野味,朗郁背篓里次次都是满篓的毒物,加之他采买的毒性药材,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晏潆潆尽量不去想离别的事情,专心做着自己的药膏,进展比朗郁的要快些,两人等着萃取药汁无事的时候,朗郁又让她复习匕首刺人的招式。
这次晏潆潆怎么都不愿再练。他如此细致准备各种毒物,等待他的不是刀山火海,亦是虎穴龙潭,少一把匕首如断了只胳膊,她囔囔着累,要学别的轻松一点的。
朗郁焉能不明白她的心思,想了想笑道:“技多不压身,潆潆学这个”,他从厨房端出一碗面粉,伸手抓了一丢丢就往晏潆潆脸上挥去,晏潆潆猝不及防,连着好几个喷嚏,急忙用手摸去脸上的粉末,整得似个小花猫般。
朗郁笑得咯咯的,帮她擦拭脸上的粉末,被她一拳捶开。
“这个学会了比匕首还厉害,对方只要吸入一点儿药粉,重的昏迷,轻的亦动弹不得,任你处置”,朗郁抓起一丢丢面粉随手一挥,天井中便到处漂浮着细腻的粉末,晏潆潆一阵咳嗽。
“你先试着扔扔看”。
晏潆潆抓起小把面粉,使劲向朗郁扔去,白白的面粉只在她手边飘飞了一息便纷纷落地。
朗郁抱臂站她面前笑:“再扔”。
她再继续,飘飞的面粉并没有飞得更远,她不懈努力,碗里的面粉很快见底,胳膊也有点儿酸痛,身边的地上白白一片,面前的朗郁愣是一粒粉末都未沾染上。
朗郁抱臂咯咯地笑。晏潆潆又气又羞又恼,两步冲到他面前,伸出白白的手掌就要捶他脸,被他一把紧紧抱住,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小孩般被他抱在腰间,双腿软软地垂在他腰的两侧。
“放我下来,不然擦花你脸”,白白的手掌在他眼前挥舞,语气中满是威胁。
朗郁充耳未闻,低头亲她一口:“怎么这么可爱!”
晏潆潆做势真把手掌挨上了他的面颊,朗郁并未躲闪,呵呵地笑。
她正要把他的脸当帕子擦手,就听隔壁酒铺的李姐又在大声骂她的丈夫:“才干了多会儿便偷懒!我忙了一上午都还没歇口气,你做了几息功夫的活儿酒都喝上了!这世上再没比你快活的人……”
这李姐怎么这么会挑时间说话呢,想在朗郁脸上擦擦的手僵硬得动不了了,晏潆潆看着面前人眼中的笑意,显然他也听得清清楚楚,脸瞬间起了红绯,呐声道:“你会不会嫌弃我又懒又笨?”
“啵”的一声吻回答了她,“怎么会,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晏潆潆面容严肃地想了想,又顽皮地点点头:“我嫌弃你——”
朗郁便咬上她的唇,让她说不了话,她笑着躲闪,囫囵道:“——什么都比我强”,他的吻立刻柔和了起来。
学习扔粉末的出力力道和技巧,晏潆潆在扔了一麻袋面粉后,渐渐有了些门道,每天练习扔面粉后和朗郁打打闹闹,不把人弄得花猫不收手。朗郁就着脸上的面粉又要教她易容。
不知怎的,晏潆潆内心并不想学,有种奇怪的心理,他那么想教她各种本事,似乎学得越多,她越独立,他就越不可能回来了似的。
她别扭着脾气道:“不想学,除非你求我”。
朗郁立刻低下头,可怜兮兮地凑到她面前,眼睛扑闪扑闪:“我求你!”
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唉,这样的一张人间稀罕的俊脸恳挚地和她说着软话,便是再过份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何况是为她好。
这么短的时间自然学不到朗郁那般熟练自如程度,便在他的脸上练习些简单的化妆改脸的技艺。
每每她画好了让朗郁照镜观看,他看着镜中的丑模样只会傻傻笑,表扬她:“嗯,有进步!”在一次晏潆潆特意画丑后,他仍一如既往的赞美时,晏潆潆忍不住问:“把你画成个丑八怪,为何不生气?”
朗郁笑:“本来你就画不出比我美的模样,有什么好生气”。
晏潆潆想了想,她的确画不出,她淡淡一笑服气道:“嗯,你最好看,我想不出比你还美的是什么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我画不出比你更美的人”。1
朗郁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唇边轻轻摩挲,开心地笑:“你现在的情话越来越溜了,怎么这么会抓我的心”,又看看镜中的自己:“我都长笑纹了!”
“长笑纹变丑了,以后我不说了!”
“不行,我爱听,丑了也是你的郎君!”
日子转眼近十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大雪节气那天天空飘起了细细小小的雪粒,如蒲公英般随风而散,刚触落入掌心,便化为了水滴。
朗郁开口说得出发了,一切顺利可以赶回来一起过年,便是不顺利亦一定新年时回来过正月。这一晚两人的热情几乎燃烧掉整个屋子,不眠不休的整晚晏潆潆紧紧搂着她的爱人。天亮时分,朗郁要离开,出门前吻着浑身瘫软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