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
”雨很大。“
黎嘉树在叙述一件显而易见的事,他柔和地注视着林静仪,看着后者仰头去看屋檐上滴下的雨滴,黑色的头发被细小的雨滴打湿几缕,大部分都在额前。
林静仪只带了一把伞,她收回视线看向黎嘉树。
”我送你回去吧。“黎嘉树说:”我知道梁轩宁不会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林静仪忽然出声:”黎嘉树,你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对吗?“
黎嘉树做什么都有理由,考试不过,上课不去,圣诞节煮汤圆,新年做姜饼,在牛津街拉着她弹吉他唱歌,在学校华人春晚上演喜剧小品,不回家,滑雪摔断腿,突然回国。
他总是有理由,总是把无理地事变成有理,总是让她无话可说。
那就让她继续无话可说好了,又为什么突然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他今晚状态很差,录歌总是错,有些音还会上不去,助理说他熬了两个大夜拍戏了,所以才这样,可是林静仪只需要看着他就知道,黎嘉树是故意的。
他坐在录音室里,头上戴着耳机,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她。
”我不喜欢耽误工作时间,我希望我们都成熟点。“林静仪说:”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哪里可能会窜出来记者,但是我不在乎,黎嘉树,如果你当初选择走掉,你就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爱你,我没有非你不可,对我来说也没有非你莫属。”
“我要结婚了。”林静仪平静地说:“黎嘉树,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黎嘉树声音里有些自嘲的意味:“可是我很爱你,于我来说,回国后的这些年,连我们有争吵的回忆对于我来说都似珍宝。”
黎嘉树见林静仪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从前我问你,你要做什么人的时候,你说的话吗?你说你需要自由,很多很多的自由,你想做你喜欢的事,你不想很早就结婚,不想被任何人束缚,我能帮你啊。“
”我现在是整个市场上最火的歌手,我最能帮你,你想做什么样的唱片,你有什么概念,我都可以完全地顺从你,制作人难道不喜欢这样的歌手吗?“
林静仪皱眉打断他:”黎嘉树,我问你。“
”你曾经跟我说你想做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吗?“
黎嘉树没有说话。
林静仪忽然笑了:”你说你要做一个警察。“
黎嘉树没有做到,林静仪也可以不做到。
这就是他们的默契。
无人再讲话,只剩下雨越下越大的声音。
助理下楼来看见两人面对着大街站立的背影,沉默的仿佛一场默剧,但是却出奇的漂亮。
“对不起了,耽误你的时间,下次我会调整好状态再来的。”黎嘉树见助理来了,转过头来给林静仪道别。
“林小姐,下次再见。”
他坐上停到面前的车,抬眼看她的时候灯光在他眼里闪烁,那样深情又悲伤,车里的灯光柔和,助理跟林静仪道别后也上了车。
她目送着车子开走后半分钟内就来了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问她:“小姐要搭的士?”
司机下车来给她开门,车门完全隔绝了雨幕,她想了想报上自己家的地址,在南区,要走红磡隧道。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同她聊起天来。
司机的车上放着歌,林静仪细细听便问:“这是谁的歌?”
“Latham的,我的偶像喔。”
司机是个很壮的男人,但说起黎嘉树来倒十分虔诚,他说:“我老婆也都中意他,在供职的医院碰到了几有缘份,签名合照都来者不拒,多好脾气,对粉丝都好好。”
“他老豆住院,我们同他都变熟识,联系电话都有,这次也是他让我来接你的。”
司机笑着说:“他说你是很出名的制作人,我一见还差点以为看错,年轻还是位女士!”
林静仪的注意点却在另一件事上:“sorry,你说......他父亲住院?”
司机神秘地说:“他都不让我讲,可是大家都知道啊,他父亲癌症咁多年了。”
“几时起?”林静仪问。
司机想了想说:“听我老婆讲,大约是.....九一年。”
1991,没人比林静仪把这一年记得更牢固。
司机发觉她忽然沉默小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林静仪说:“对不起,我改地址了。”
她重新报上新的地址,好在还顺路,司机到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林静仪本想付钱,司机说黎嘉树已经包了全部,雨里不好争执,来来去去她稀里糊涂地站在门口。
刚刚摁下门铃,一位中年女人拉开门,一看是她,眉眼里都是惊讶,“小姐,你怎么返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