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走过那么多人的观众席,穿过了半个礼堂,终于站在了后台里把所有目光都隔绝在外,他如获重生往里走,忽然听见门内有人在高声谈笑:
“他脸都发青,笑的太丑。”
“哈哈哈,原来你们都看到!”
“要我说,要是扮丑就能拿奖,我也不介意去做扮个猪啊!”
这个声音好熟悉,刚刚还在台上做主持人。
“对啊,我就想不通,他怎么有资格来参加金像的。”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不久前与他同桌吃饭,敬酒时笑得谄媚。
他们都在笑,听起来很开心。他们说的话是黎嘉树平日里从来听不到的话。
他手停在门板上想着是否要推开,又听见里面响起声音:“我就说怎么这里还有声音,以为是什么老鼠钻了地道,还是嘎砸有了窝。”
声音冷冷清清,但却是毫不留情的:“原来有人说话偏不爱高门亮堂的地方,爱些隐隐暗暗的地方。”
“你,扮猪?这么瘦的模样,扮猪都出栏失败,会被人拉去砍了做柴烧,可惜肚里没二两货,连油都烧不出来。”
“你,穿着漂亮衣服,人人见了都对你恭敬因为你出道早,但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在伦敦,他们都说你唱歌公鸭嗓跑调又难听,像是被你那死鬼老公吃干抹净后上台。”
黎嘉树听笑了。
他从不知道林静仪骂人是这样的丰富多彩,一刀一刀找准那些人的心窝子戳。
“对了,这些话我会转述给Latham的,至于结果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是来透口气,恰好听到你们说这些,怪谁呢?怪你们自己触霉头吧。”
黎嘉树回到了座位上,颁奖典礼已经接近尾声,导演还是有些担心他,频频看他问他,都收获一个轻快的没事。
真奇怪啊,人上个厕所回来怎么就变化这么大?
导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