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晨曦微扬,一道微弱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地,形成了无数斑驳的碎片,渐渐地,日头逐渐升高,洒下一片绚烂的金光。
“真的不再道个别吗?”顾柔看向宋时锦,目光忧虑。
今晨时,糯糯明目张胆的过来找她时,将她吓了一大跳,本以为是要偷偷溜出城,没成想糯糯是将一切都与黎宴说清了。
虽说没有说明具体要干什么,但要动身前往北昭可是实打实摆在明面上的。
更惊奇的是,黎宴竟然也同意她去以身犯险。
她以为以黎宴对糯糯的爱护程度会制止她的行为,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黎宴此举到底是不在乎糯糯呢,还是太在乎了,所以尊重她的任何选择。
顾柔不清楚,但她心里却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糯糯这么好的人,没有人不会动心,因为她值得。
闻言,宋时锦摇头,看了眼身后的盛安城,再回首时眸中蕴含的光彩像是拢着清辉,夺目绚丽。
“不用了,本就不是生离死别之事,无需这般离愁,我答应他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
对于她的坦坦荡荡、落落大方,顾柔不免有些看呆。
她们果然不一样,顾柔心想。
她就做不到如此果断。
两人刚走几步,就被人引到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旁边,相互对视一眼后,两人依次上了马车。
“你们比我想象中要来得早。”宋温言搁下手中的信件,端起笑容。
宋时锦拉着顾柔坐在他对面,与他对视:“怎么?是会有奖励么?”
“那倒不会。”宋温言歪头诚实地说道。
“有没有奖励倒是无所谓。”宋时锦将矮桌上扣着的茶杯翻过来,添了一杯水,朝着他笑道,“只需你遵守承诺便好。”
宋温言回了一个笑容:“当然。”
随即他又拍了拍车身,驾车之人会意,立即扬了扬手中的缰绳,马儿受到驱使,拉着马车徐徐前行。
城楼上的黎宴抿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浓厚氛围,惹得一旁的谢之惟浑身不自在。
“若是放心不下跟去就好了,你别这样。”他害怕极了。
“不,阿时说她一个月之内便会回来。”黎宴拒绝,他当然可以偷偷跟过去,但他不能,他愿意等,等阿时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谢之惟摊手:“可你这样还不如偷偷跟着。”
“我怕她会生气。”黎宴垂眸,心情不佳。
“别让她发现就行了啊。”谢之惟不解。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只有黎宴自己知道,他若是偷偷跟去,根本不可能忍住不出现在阿时面前,所以他只能等着,在看不见阿时的地方等着,怀揣着思念。
他也相信,阿时也会想着他,那这就够了。
一个月,很长,但阿时说她会回来,那他便可以等。
黎宴望着马车消失不见,衣袖下的手不断攥紧,仿佛心底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孤寂感席卷全身。
一个月,真的好长......
宋时锦掀开车帘,路旁的树木不断后退,城门口商贩的叫卖声也逐渐微弱,原本恢宏大气的城门楼也只余下尖尖一角,直至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后悔了?”
耳边传来宋温言的声音,宋时锦放下车帘,对着他轻笑道:“我所做之事从不后悔。”
语气温柔,却带有万分重量,竟显得掷地有声。
宋温言沉默片刻,忽地又道:“你和他真的很像。”
对于他的试探,宋时锦丝毫没放在心上,甚至十分好奇他口中的‘宋时锦’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几日的梦魇不断,竟让她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荒谬的想法,愈演愈烈。
可她没有证据,正巧,宋温言也没有证据。
“或许出色的人品性都十分相似。”
宋温言没有搭话,笑而不语。
他虽然惊异于两人的相像,也一直怀疑他们是否是一个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可如今,他想通了,是不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认识自己是真的,对北昭的一切一无所知也是真的,并且有软肋在自己手中,那么他的计划就可以实行。
“你还没告诉我要做什么。”宋时锦提醒道。
“到北昭你就知道了。”宋温言惬意地靠在车身的软靠上,闭目养神。
对于他的打哑谜,宋时锦并没有在意,总归她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既然不想说,那便不再过问罢了。
晚间,马车停在一处小镇上,几人随意找了一间客栈,在用完晚饭各自回屋休息时,宋温言叫住的宋时锦。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