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暗下,明亮的月光被层层叠叠的云层所遮住,天际暗淡无光。
陈缚眼眸轻抬,目光从锦盒中的衣物望向窗户外的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能看到巍峨壮阔的殿宇的轮廓。
而在夜幕下的殿宇前,沈卿娪披着一件雪白披风,孤寂地站在阶下,面色平静地望着高阔的紫宸殿。
耳边传来宦官尖锐的声音,在宣她进殿。她缓缓动身,白皙的脚踝上悬着一串金色铃铛,随着她的走动,铃铛便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动。
初一进殿,女子身上浓郁的香气伴随缕缕微风一同钻入,与小衣上余留的香气完全相同,只是比小衣上的要更加浓重,更加诱人。
殿内的人已经被清出去,陈缚坐在案前,抬眼先看到的便是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其上未着寸缕,嫩白肌肤一直延伸到膝盖,遮掩住的是她穿的那件月白色披风。
陈缚视线缓缓抬起,看到女子那张娇小白嫩的脸颊,与她泛着潋滟水光的眼眸对上。
“陛下。”声音娇媚欲滴,勾在人的心尖不免能让人酥了全身。
在陈缚的注视下,沈卿娪又一步步走近,她手中还端着酒盏,酒盏中倒着的是香醇的玉露。
袅娜的香气就这么迎面而来,毫不容拒绝地缠绕在陈缚的衣袍上。
面前人在他的身前轻俯下身,以他的角度能很好地看清披风之下藏匿着的洁白若雪,以及隐约的一点红色,是同方才小衣一样的颜色。
“找朕有何事?”
陈缚冰冷的声音响起时,沈卿娪正在往杯盏中倒酒,听到他的声音时募地有些慌乱,手指轻轻打颤。
“陛下送我的礼我很喜欢。”沈卿娪轻举酒盏,递近到陈缚的嘴边。
“我将自己回献给陛下,可好?”她柔声说道。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沈卿娪如瀑般的乌发堪堪落在陈缚的侧颊,发丝轻扫他的脖颈。
他凝视着烛光之下女子朦胧的面容,指节微绷着,无意识地敲打着砚台。
许久未等来陈缚的回应,沈卿娪握住酒盏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与陈缚的目光对视是个极难熬的过程,他的目光太过灼人强势,甚至还隐约藏着几分杀意。
沈卿娪收回握着酒盏的手,自己先饮了一口。
饮了酒的唇瓣透着浅浅莹润,她今日来时又事先抹了口脂,在酒渍的晕染上愈发鲜润透亮,在烛火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沈卿娪又将自己饮过一口的酒盏的递到陈缚面前,仔细看去,酒盏边沿还能看到她口脂留下的一抹殷红。
她能感受到陈缚灼热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但他却始终未发一言,死寂般的沉默回荡在整个大殿。
殿内烧着的炭即将燃尽,有火苗在里面跳跃着。沈卿娪内里只着了一件小衣,忍不住身子簌簌发抖,可比起身体的寒冷,此时难堪的沉默才是最令她难熬的。
半晌,她缓缓落下握住酒盏的手,自己则将身子向前俯去,倾身几乎将身体都靠在陈缚身上。
她闭着眼,能感受到面前轻轻拂来的呼吸,一点一点慢慢向他靠近。就在红唇即将接近他时,肩膀忽得被人所拥开,手中酒盏也被人取过。
再一睁眼,便是陈缚正用酒盏饮着酒,酒水入喉,喉结连连滚动。
沈卿娪望着陈缚,止不住的心脏砰砰跳动着。
陈缚喝下酒,眸色暗沉斜斜睨着她,“朕竟不知娘娘还会有如今做派。”
“娘娘这般做派,父皇亦甚爱之。”
讽刺的话如冷刀直入胸膛,沈卿娪面容顿时煞白,双手指尖狠狠嵌住掌心,刺骨的疼痛方能让她清醒。
她红唇露出莞尔笑容,盈盈秋水望着陈缚,又向前凑近他几分,“那陛下呢?陛下甚爱么?”
陈缚挑挑眉,看着面前强作勾引姿态却不自知地红了耳尖的沈卿娪,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轻轻勾唇一笑。
随后仍静静望着面前之人,想看看她接下来还会做些什么。
长长披风之下,沈卿娪纤细的指尖勾住了披风的衣带,只需她轻轻一拉,里面穿着的小衣便会暴露在外,
可她迟迟没有动作,她在等,等药性发作。
在来紫宸殿之前,她便在酒盏中下了迷药,而她自己有事先服用了解药,为的就是使陈缚更加不设防地饮下酒去。
喝下迷药的人,不出多时便会头脑昏胀,昏睡过去。
但陈缚喝下药后却始终不见反应,沈卿娪心下不免焦急,额上不自觉沁了几滴汗珠,身上也产生几分热意。
她抿了抿唇,知晓若是自己再拖延下去,陈缚必会起疑,于是她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款款搭上他的肩膀。
披风束带被她半解开,此时正松松垮垮地披在她的肩头,露出大半个圆润白嫩的玉肩来。
女子柔弱无骨的身躯几乎全部依偎在陈缚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