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温以的淮南旅行,玩的并不开心,满腹心事。
陈淮南直到何温以和庞敦敦离开淮南,重新坐上回程的出租车去往高铁站,也没能和何温以说上一句话。
何温以返程的路上,大大的口罩包着脸,一言不发,心情降到谷底,看起来换了一个人,变得比从前还要阴沉,不好接近。
庞敦敦在淮南的几天,一直想逗何温以开心,但没什么效果。
何温以知道自己的情绪挂在脸上,掩饰不住。
高铁上,庞敦敦和何温以找到座位。
庞敦敦借着自己的高个子,帮何温以放好行李箱,跟何温以换了个座位,让何温以坐在靠窗的里面位置。
“温以,”庞敦敦虽然紧张,还是把话问出口,“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吗。”
何温以的否认脱口而出:“不是你。”
何温以说话时去看庞敦敦的眼睛:“敦敦,你不用刻意在我面前讨好和我说话。”
庞敦敦清楚自己的这个小习惯,挠头,嗓子干涩:“我知道,可我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庞敦敦找不到缘由:“每次在你面前,我都想努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每次都会搞砸。”
何温以偏头看他,将庞敦敦的模样装入眼中。
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个人。
何温以在淮南的几天,早就发现了她和庞敦敦的屁股后面一直有个小尾巴。
陈淮南这些天,一直跟着他们两个人,但没主动上前和他俩说过话。
何温以忽而问起庞敦敦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个很久没见,但他时不时会以间接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何温以说着说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哑声了。
庞敦敦几乎瞬间得出了何温以话里人的名字,“你是想问,你和陈淮南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他?”何温以讶异。
庞敦敦坐正身体,脸庞朝着何温以的方向,“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早就被大家默认捆绑在一起了。”
庞敦敦解释给何温以听:“不止是小时候,就算是现在,大家一看到你或是他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想到你们之中的另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何温以自觉,她和陈淮南的接触并不算多。
据她所知,橙子和陈淮南这两年接触的才比较多。
庞敦敦纠正何温以话里的漏洞和思想:“两个人的关系不单单是看时间长短的,还看之间的故事深不深刻。”
何温以顺着庞敦敦的话思考,情绪反反复复涌上来。
最后,何温以安静抱着自己的书包,不说话了。
很多时候。
她想翻篇所有的故事。
唯独在陈淮南这页,手捏着页脚,犹豫好久,忍不住回头偷看,舍不得那段美好。
陈淮南。
是年幼无助无依靠的何温以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
刺目,灼烧,却实打实保护过她。
陈淮南,是何温以生活中遇到过的,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不所图她什么,可还对她好过的人。
何温以清楚那段关系有多珍贵,知晓陈淮南给出的好有多宝贵。
值得她收藏。
何温以垂眸,脸靠着车窗玻璃,心里面想着,关于那段回忆,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珍藏就好了。
等过了淮南的这段路,重新迈入北川,她就忘了现在的陈淮南,不再去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何温以几天没睡好,上了高铁,周围人来人往,到处是说话的嘈杂声。
她怀里抱着书包,戴着耳机听歌,坐在庞敦敦身边,却感到一种从内到外的安心,睡得安稳。
到了站,庞敦敦轻轻拍醒靠在他肩头睡觉的何温以。
何温以睁眼,揉揉眼,看向窗外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我们到站了吗?”
“对。”庞敦敦说着话,耳根子红红的,回答何温以,“到站了。”
何温以的肩上披着庞敦敦宽大的外套,刚才挨靠过庞敦敦的地方,还停留着庞敦敦身体的余温。
何温以眨眼,思绪飘远,抓着庞敦敦的衣服,呆呆问他:“真的到站了吗?”
“真,真的。”何温以好看的面庞凑庞敦敦近。
庞敦敦眼神躲闪,感觉害羞,身体倒是没往后靠,手护在何温以的腰身,帮助何温以稳住身体,结巴回答何温以的话。
庞敦敦对于何温以说的话,向来是有求必应,句句都有回应。
何温以和庞敦敦推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从车厢走出来,再次踏上北川的土地。
何温以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感受着站内吹来的风和热闹,搓热自己的手,回身抱住庞敦敦,“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