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不出,安守本分,兵马全休,无异动。”
楚端捏着漠北传来的信报,眉心微凝。
颐华宫重重月影沉落红瓦,上一世,漠北王集结大军,在漠北边境公然挑衅造反,如今却按兵不动,全无半分异样。
蹊跷。
楚端不得不对这封漠北情报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重生后的楚端,这一世,早早地向漠北不断安插势力,在北安各处修整兵马,一刻不敢懈怠。
且做的非常隐秘,漠北王不可能察觉。
漠北王姜云野被遣去漠北边境时,便开始了谋划复仇造反之事。
十几年的大计,怎会突然搁置不动?
楚端垂眸,来回翻看起手里的信报。
漠北的风沙,不会无缘无故的停。
寒风吹过。
积水空明,颐华宫新种的竹树,越发翠绿高耸,枝干交横的影子错落在水中,越远越深。
立在楚端身后的沈林沈公公,几乎被全部笼罩,手中灯笼的烛火,映跳在他的脸上。
他心里纠结忐忑,几次抬头伸手,又收回。
“陛下。”
沈林终于出声。
许是声音太轻,风声太大,楚端没有听见,沈林抿着唇缩回脑袋,斟酌了许久,最终大着胆子又喊了一遍。
“陛下。”
“乔将军有消息了。”
厚厚地金丝华服下,楚端的脊背一僵。
找到了?
楚端不敢相信,犹豫着不敢转身,三年,他失去乔清南的消息三年,这期间除了漠北的情报,楚端每日最期盼的,就是从沈林口中得到乔清南的消息。
良久后,楚端才问:“她在哪里?”
声音干涩,一句询问不知在喉间卡了多少个来回。
沈林埋下头,脸上仅有的光亮消失在夜幕中。
“乔将军在漠北,开了一个酒馆,日日打架,日日被砸。”
漠北?
日日被砸?
楚端扯起嘴角,不由地发出一声轻笑。
自嘲地说道:“朕的皇后,放着正经母仪天下的事不做,却要去那边境受苦。”
“她……可书信联系?…可知错?”
“不。”
楚端似是自问自答,一阵平静后他嘱咐沈林道,“告诉她,颐华宫的竹子,已如卿所愿,繁盛茂密,朕……一直在等。”
楚端不想再计较什么了。
沈林握着灯笼的手臂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两下,烛光微恍。
“联系了。”他顿了顿,“乔将军说……下月成亲,勿念。”
“嘶——”
话音刚落,楚端手里的信报,发出惨烈的撕裂声。
“立刻,让国师来见朕,去。”
他要亲自去漠北,把乔清南抓回来。
这是楚端第二次失去理智。
第一次,是乔清南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