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被我歌声吸引来的,还有一只灰白相间的美国短毛猫。一脸的憨傻样,从别墅一楼的某个角落里冲出来,急急站定,躲在落地窗后头举棋不定、二脸震惊地观察着我。
我俩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可以隔空玩个连连看。
当然,我只承认我俩的表情像,而绝不承认我俩在长相上有任何相似。
——它长得很丟猫脸。
倒不是不肥美、不可爱。就是那张愁容满面的脸……那呆若木鸡的神情……那失去了生活的渴望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个猫中弱智。
还弱智得分外眼熟。
我把它从记忆里拎出来,那些在我和顾先聊天、视频的记忆里,顾先□□着这只傻猫,向我介绍:“我弟弟。大名马克思,别名傻大儿。”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只如此不灵动、如此傻大儿的美短猫了。
落地窗没有上锁,我窜上台阶,爪子探进门缝里,撇一撇、再撇一撇,把门推开了十多厘米的空隙,然后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马克思一看我登堂入室,当即吓得窜回去十米远,就站在楼梯上用呆滞无神的双眼和我遥遥相望。
小别墅里分外静谧,楼上有拖地时,拖把撞上墙角桌腿的声音。我看了眼客厅的钟,12:42。一般这会儿,作息良好的顾先都在午睡。我想上楼,但又怕碰到什么把我当流浪动物赶出去的长辈。于是决计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打扫的人下来了,我再偷偷上楼。
一楼没有人,中央空调又吹得我分外凉快。我睡意蒙蒙,刚才在室外燥热的烦躁感都褪去了大半。
环顾四周,我的视线锁定在了沙发旁,那个棕咖色饼干屋子模样的猫窝。那是顾先很久以前买的,但迟迟没有发货。漫长的一个月的等待期里,我每天定时定点地送来安慰:
棉花小队队长:
【亲,不要着急,棉花籽刚下地呢】
【亲,今天棉花发芽了哦】
【亲,今天要给棉花施肥,请支持棉花小队二十元,助力棉花成长吧!】
【亲!棉花长虫了,请支持棉花小队二十元,为棉花消灭害虫吧!】
……伴随着顾先发来的一个个红包,我亲切地为顾先发送上:【感谢亲的爱心,棉花正茁壮成长~】
那一个月里,我在顾先列表中的备注名先后是:棉花小队队长-棉花小队蛀虫-棉花小队三条杠。
终于有天,猫窝到了。顾先兴高采烈地拍照片给我,配文:【喜报!喜报!热烈庆祝棉花大队取得阶段性工作胜利!棉花大丰收,远在西江县的马姓同志喜提猫窝!】
并同步修改了我的备注名:棉花小队立大功!
我一路小跑到猫窝前,见里面干净清爽,没什么猫毛,又铺了个□□熊小凉毯,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于是我回头,一点儿不见外地招呼马克思:“喵”——归我了奥。
然后也没等马克思有什么反应,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蜷成一团,舒服地躺下来,闻着自己身上残留的身体乳香味撑了个懒腰。
就在我悠闲打瞌睡的时候,脚步声“踏踏”,从楼梯上传来。一道阴影逼近,两道阴影逼近,一大一小两道阴影笼罩住我。我张开眼睛,看见猫仗人势的马克思,和被它倚仗的——顾先。
——马克思,你让让,你抱的是我的大腿。
顾先看我一眼,仰头就冲着楼上喊:“妈!你没关门,家里长猫了!”
我:“……”
马克思有了倚仗,端着一张愁眉苦脸,几度想要抢回猫窝的使用权。我一抬眼、一瞪它,它立马又灰溜溜地退出去,挨着顾先的大腿好一顿蹭。
哼,从前看你视频不觉得,以为是个憨厚的,竞也是只媚上欺下的猫腿子!
就在马克思的告状卖惨下,顾先一把把我从猫窝里抱出来,举着我,义正辞严地教育道:“你这小猫,哪里来的?怎么还欺负我家傻大儿呢?”
就在他质问我的刹那,我怒目圆睁,大大眼睛大大的震惊:“顾先!你凶我!你怎么敢的呀?”
You are so bad guy!
气愤之下,我很是凶神恶煞地冲顾先哈气。
而顾先看我凶巴巴的模样,竟然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还凶?”
你你你!你要反了!!!
我“啊呜”张开嘴,小尖牙刚挨上顾先皮肉,顾先眼疾手快地把手松开。我在空中一个托马斯全旋,向内翻滚三圈半屈体,没有杂音,稳健落地。
不愧是我!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顾先又要伸手来抓我。他来者不善,而我却临危不惧。临危不惧着,我一个贴地滑行,径直滑到顾先腿边,然后——“喵~”
我朝天的肚皮是我举起的小白旗。
顾先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手却愣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