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断掌处用布条子紧紧扎着暂时止住血,到不远处的隔壁村子时还留存微薄意识。
只是脸色极其差,发青发乌,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要不是看几个送她过来的女人身强力壮,村里的赤脚大夫连收王翠都是不愿意收的。
硬着头皮查看后上了药,重新换了包扎的法子,长有皱纹的脸拧巴起,转身对着从头到尾盯着她一直看的几个人道:“幸亏及时断掌保命,不然人就得没。”
“意思是她还能活着?”锦絮问。
“生命暂时没危险,就是流血过多,身体亏空,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干重活了。”赤脚大夫在桌前坐下,提笔写下了几味草药,“温补的药材,每日三次煮来喝。”
赤脚大夫写好了药方,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没人愿意接这一茬。
那几个猎户和王翠最多一面之缘,要替她出医药费是断然不愿意的,能把人背着送到隔壁村子看大夫,还是因为忌惮楚玉茹,不然早跑了。
王翠平日里有多少用多少的,给锦絮维持家用的钱寥寥无几,基本是刚刚好花玩,他哪里来的钱去支付。
锦絮垂下脑袋,默不作声,捏着袖子里藏的五枚铜钱,指甲来回扣着上面的纹路。
他身上是没钱的,铜板要说来处是谁,锦絮瞥了眼身侧的楚玉茹。
在古道林子里她们被王翠惨叫声吸引离开时,锦絮灵机一动,趁着没人注意拿了火把点燃了老虎后,才匆匆跟上步伐。
而后竟是让他在赶过去的路上发现了另一个掉落陷阱,已经断了气的人。
陷阱的周围散落着大量的枯树叶为挖的坑做掩盖,而坑底下是削尖的竹子,那人逃跑是误踩到了陷阱,直接被串成了串。
面对死相惨烈的人,锦絮面上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反而是打量着那人的脸,逐渐和记忆中重叠。
是那个指路要楚玉茹钱的人。
锦絮当即卷起袖子,抓着旁边植物的根茎,伸手在尸体胸口处翻动着。
叮当一声响,锦絮掏出了五枚铜板。
没来得及去擦沾染在上面的血渍,连忙去追赶其他人。
这是楚玉茹的钱,锦絮不会用、也舍不得用,更何况是用在王翠身上。
沉默之际,一个钱袋子落在了桌子上,楚玉茹拿起药方妥帖的收好,“劳烦大夫了。”
赤脚大夫掂量着笑呵呵点头,客气的连忙表示无事。
几个猎户缩在屋子的一角,小声嘀咕道:“怪不得她不分虎,原来不缺钱啊。”
上下打量了楚玉茹两眼,穿的简单,斗笠和弓箭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有钱的主。
两个村子隔着不远距离,王翠目前的状态不宜来回搬动,给的钱够她住在赤脚大夫这儿修养一段时间的了。
猎户们见没自己事,招呼着散了。
楚玉茹借着大夫这儿洗干净脸,烈日当空很快蒸去水汽,楚玉茹回到屋内见锦絮坐在床榻边,拿着帕子在给王翠擦疼出的汗水。
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帕子之前也给她擦过汗。
楚玉茹扫去心中杂念,跨步进来屋内,“你是在这里陪着,还是回村子?”
“回去!”锦絮噌站了起来,帕子叠成豆腐块放在王翠枕边,后知后觉太过于激动,找补道:“我留下来反倒是碍事,家里头也需要人照看。”
楚玉茹点点头,目光在帕子上快速略过。
白天走山路要比晚上好走许多,短暂的交流接触后两人相处起来没那么生硬,活泼了不少。
锦絮专门挑着树荫下面走,遇到有光的地方双脚并拢跳过去,跟林子里的兔子似的。
不一会便冒汗了,热的双颊泛红,不主动提出要休息,就跟在楚玉茹身侧大喘气。
楚玉茹停下脚步,揉了揉耳朵,“休...休息一会吧。”
树荫下楚玉茹盘腿坐下,脱下斗笠放在身侧,取来布擦拭脏了的匕首。
抬头见坐在不远处的锦絮,手里握着帕子擦着脖颈的汗水,帕子跟叠放在王翠枕边的一模一样。
有两个帕子?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锦絮回望了回来,扬起笑意挪到楚玉茹的身边,把帕子递给她,“要擦汗吗?只剩下这一个了。”
“我有斗笠遮阳,没流汗。”楚玉茹婉拒。
锦絮讪讪收回,手指戳着斗笠毛边处,上面还有明显用新竹条修补的地方,“已经有些年头了,是谁送给你的吗?”
“我娘以前下地干活时戴的,离开时留给了我。”
楚玉茹神情平静,却看的锦絮心中不是滋味,像是被霜打过的小苗子,歉意道:“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伤心事的。”
楚玉茹眨了眨眼睛,发现男人看她带上了同情,立刻明白他理解错了,摆手道:“不是的,我娘嫌种地太累了,带着我爹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