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连日加班,像机器一样连轴转,终于今天正点下班了。到家之后,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径直在沙发上躺下瘫成了一张猫饼。只是虽然身体只想躺着,肚子却不允许,只好起来泡了个面,吃完了继续回沙发上躺着。
她看了看桌上还没刷的泡面碗,碗后面杂乱地堆着几本书,都是她最喜欢的作者写的,如今却放了好几个月了她都没打开过。她叹了口气,已经记不得上次放松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什么时候了,仿佛她的生活只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机械地重复,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就这样吧!这世上的人不都是这么活的吗,不然吃什么喝什么。
她把视线转回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单调得如同她的生活。雨一滴滴重复地落下,楼下的行人形色匆匆,脸上没有悲喜,穿着打扮甚至五官都十分相似,一如她的模样。
她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真的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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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落下,孙伯灵抬头,笑着看着对面的庞涓。
“又输了。”庞涓气恼地说:“再来一盘!”
“算了,天色有点晚了,今天师父教我的课我还没温习呢。”孙伯灵站起来,开始收拾棋子。
庞涓撇撇嘴:“你学习那么好,还温习,一点也不考虑我们这些人的感受。”
孙伯灵笑道:“贤弟,你学习与我不相上下,何出此言呢?好了,你也快去温书吧,不然明天师父考问我们,答不上来,师父要罚的。”
庞涓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你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每次师父考问我们,你都对答如流,哪像我,天天累死累活地读书,还是赶不上你。唉,有些人就是天生聪明,没办法…”
孙伯灵笑出了声,拍了拍庞涓的背:“别这么说,若论天资,你哪里比我差呢。我也只不过是比你早到了鬼谷几个月罢了,很快你就超过我了。”
庞涓白了他一眼:“你不用说这风凉话来讽刺我,每次上课,师父的问题一出,你总是抢在第一个回答,这也就罢了,昨天推演战阵你赢我,今天下棋你又赢我。你那么爱出风头,事事都要争第一,哪能让我超过你。”
“好好好,下次下棋一定让你赢,可以了吧?”孙伯灵拉着庞涓往回走:“走吧!该吃晚饭了。”
房中,庞涓一边吃着饭,一边皱着眉抱怨道:“没来鬼谷之前不知道,这里的饭怎么这么难吃。”
“快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吃那么饱,一会儿温书该犯困了。”孙伯灵笑着对他说。
“孙兄,”庞涓努力地咽下一口干硬的饼:“等我们以后学成出山了,我一定带你去我家。我家在魏国的国都大梁,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我娘做饭可好吃了,比这好吃多了,一定得让你尝尝。”
“好啊!那我就等着尝你娘的手艺!”
庞涓从对未来的憧憬中回过神来,继续苦着脸对付手中的饭食:“唉,这饭别说肉了,连盐味都没有,不吃饱哪有力气温书啊…若是在家里,我娘至少会做点腌菜配着饭吃,可香了,我都好久没吃到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孙伯灵抬头看了看他:“想家了?”
庞涓把头扭到了一边:“才没有。”
孙伯灵轻轻地拍了拍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思念家人是人之常情嘛,这饭你又吃不习惯,更要想家了。”
“诶,对了,孙兄,我都没问过你,你家是哪儿的?”
“临淄。”
“啊?”庞涓瞪大了眼睛:“你早说嘛!我听说临淄什么都有,可比大梁热闹、富庶多了。这样,等我们出山的时候,你也别跟我去大梁了,带我回你家吧!”
孙伯灵迟疑了片刻:“不,还是我跟你去你家尝尝你娘做的饭吧。”
“为什么?你娘做饭不好吃吗?”
孙伯灵一阵沉默:“也不是。不说这个了,快吃吧,吃完了还要温书呢。”
庞涓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追问。
孙伯灵对庞涓笑了笑:“对了,你要是想吃肉,我倒是有个主意。”
一听到“肉”,庞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什么主意?”
“明天我带你下河摸鱼怎么样?”
庞涓顿时泄了气:“哎呀,我还以为你能弄到肉呢,原来只有鱼。”
孙伯灵笑着拍了庞涓一巴掌:“知足吧,有鱼就不错了,起码是点荤腥,捉回来收拾收拾,也不少肉呢。”
几天后。
“贤弟!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孙伯灵跑进房中。
庞涓靠在榻上,脸色通红,声音沙哑地说:“没事,我看会儿书就躺下。”
“看什么书,你烧还没退,别一会儿又冻着了,病更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