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中退开半步,饶是她反应快,也还是碰到了鼻子。
鼻尖被磨得通红,还带着微微痛意,眼泪也顿时氤了出来。
“没事吧。”
商隐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过来,上前低头查看。
林潼摇摇头。
尴尬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红红的眼圈和鼻尖,配上沐浴后嫣粉的脸。
那双乌黑湿漉的瞳仁,像被水洗涤过一样干净,泛着缱绻的湿意,无辜又慌乱地望着他,只有他。
商隐又克制不住开始心猿意马。
目光深沉地从她艷丽的小脸上划过,像嗜血的兽,在一点点用眼神吞吃着眼前的猎物。
眸色渐凝,他克制着往前的冲动。
商隐撇开头,低啧了声。
真是要命。
林潼还在纳闷男生为什么忽然冷脸,他人已经滞涩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他关上,房间里,只剩她一个。
鼻尖还有些痛,林潼深出食指揉着,转身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
可是,这是他每天睡|过的地方啊。
盯了会儿,林潼摸到墙边的转椅,纠结着该怎么办,没想到才坐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叩响。
她立刻直回身,“请、请进。”
商隐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又像白天一样,穿起了衬衫长裤,手里还多了个东西。
他举起风筒,“要吹头发吗?没干睡觉会着凉。”
“谢谢。”
还以为他已经睡了。
林潼回身看了看房间,走过去。
“我还是去客厅吹吧,打扫也方便一点,房间里的话,会吹的到处都是头发。”
“没关系,我来收拾就好。”商隐走进来,门没关。
“客厅已经关灯了。”他补了句。
“……好吧。”
林潼摘下毛巾,头发也顺着垂落下来,湿湿的披散在肩上。
商隐盯了两秒,躲开视线,轻咳了咳,“用我帮你吗?”
林潼忙来回摆手,“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吹着,我去给你换床干净的床单被褥。”
“好,谢谢。”
风筒噪声不大,但吹干的很快。
林潼一边揉着发丝,一边望着商隐忙碌。
她在凌凌家都没住过,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住宿,但对方是商隐,她好像既紧张,又不是很紧张。
好奇怪的感觉。
商隐重新铺好床,林潼也将头发吹好。
转身时,他愣了愣,眼里明显掠过惊讶。
“头发,不卷了。”
林潼随他的话下意识摸了摸发顶,轻笑:“上次在三中是因为好久没去理发店了,所以泡了水后会蓬起来,这次前几天刚去了理发店烫直,每次洗完头发如果用熨板再熨一熨,就会维持的比较久一点。”
“熨板?”商隐的认知里并没有这个词。
“就是类似于烫头发的可以烫直也可以烫卷一点,不过是一次性的那种。”林潼轻声解释,手指也不自觉地随着说话的内容轻轻摆弄。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商隐莞尔。
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床铺好了,早点睡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隔壁叫我。”
“好。”
夜里关了灯,林潼躺在陌生的床上,失眠了。
她还挺认床的。
但更主要的是,这是商隐一直住的房间,虽然换了新的床单,但还是感觉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气息。
心跳声在安静的夜格外躁动。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商隐。
被子上还残留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气,始终萦绕在鼻尖。
第二天一早,林潼和商隐就接到了警局的传唤通知。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门外台阶下停着一辆车,一位老先生站在旁边,朝两人微微一笑。
林潼不知道这是谁,但注意到商隐的表情明显沉了不少。
“小少爷,您身边必须要有监护人陪同才行。”
商隐嗤了声,捞过一旁安静站着的小姑娘,侧抬了抬下巴,“呐,我监护人。”
“据我所知,林小姐是受害者。”
林潼好奇地望过去,小嘴都因为惊讶微张了张。
他认识她?
难道这是商教授找来的人?
带着一堆疑问,林潼被商隐塞进车里,他也一同坐上来。
路上,车内格外安静。
“紧张吗?”
身旁,男生忽然出声,林潼下意识扭头,又摇摇头。
“不紧张叹气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