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呆懵地站在原地。
然后雪白颈子在一点点红透,连耳垂都是粉的。
许思嘉脸上的笑更是有点挂不住了,目光在两人间不停徘徊,
“不是吧,你暗恋林潼?”
她语气格外夸张,“你可能不知道,林潼从前超级土的,一点都不会打扮,她可有个特别响亮的称号,我们一块学跳舞的都知道,叫——”
“她从前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商隐不耐烦地打断她,黑眸微凉,“轮不到你来说。”
“……”
男生的眼神过于冷冽,许思嘉顿时感觉被盯得浑身都冷飕飕的,她摸了摸鼻子,不乐意地嘟囔:“还挺维护她。”
目光微动,心里又有了打算,她略带担忧地问:“林潼,你的腰现在好了吗?手术后就再也跳不了舞了,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当时我们一个舞团,老师却总是夸你,现在呢,她最骄傲的学生不还是离开了。”
“手术?!”
商隐蓦地看向身旁的女孩儿。
“你不知道?”许思嘉微微惊讶,随后又想当然地点点头,“也是,这种事儿应该不会随便对人说吧,毕竟会影响到将来结婚和生孩子的。”
“你闭嘴!”
商隐低吼。
如果她是男生,他可能早一拳就挥过去了。
他虽没有不打女生的原则,但小姑娘在这儿,不想吓到她。
商隐咬紧牙。
“炫耀和诋毁,有的时候是一种自卑的表现。”
久久不出声的女孩儿,从怔然中醒过神,连开口的嗓都轻软了几分。
她望着许思嘉,“看来我从前对你的打击很大。”
“你什么意思?”许思嘉冷脸。
“字面意思。”小姑娘顿了顿,“还有,我不是你朋友。”
这是否认她一开始的话。
说完这两句,林潼就抬头看向商隐,手指轻轻拉住他微冷的指节。
“我们走吧。”
商隐垂眸。
手指攥紧。
“嗯。”
一直到走出剧场老远,商隐才停住。
林潼不解地仰头看他。
男生转过来时,漆眸缀着焦躁墨色,颤颤欲坠。
男生张了张嘴,发出的声线哑的近乎失声,“什么时候手术的?”
林潼低头,“……很早了。”
“很早是什么时候?”
单色的唇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弱,“初中毕业,休学了一年。”
眼前微晃过影子,下一秒,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比冬日的太阳还要暖。
“对不起。”男生将头搁在她肩上,却颤抖着没有落下一丝重量,“对不起,我不知道……”
瞳仁疼得一紧,呼吸都滞涩了,“这和商隐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道歉?”
她不明白。
“我不该让你给我补习的,很累对不对?”
“……”林潼恍然,“原来是这个。”
她动了动,从他怀中挣开,仰头看他,“可我没觉得累,所以别道歉。”
女孩儿目光晶莹,瞳仁映出他浅淡的影儿,她笑着摇头,“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说过总会有人觉得我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我想也有人会因为商隐道歉而为他心疼。”
月光散落了一地的冰凉,从此,尽是暖色。
自那晚起,林潼就再没能去过图书馆,甚至连家里的大门都快迈不出去了。
如果不是冯杰偶尔会上夜班,下班在家休两天,她大概很难会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可就算这样,在家里补习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真的担心有一天会被爸爸妈妈撞见。
即便可以忽略为零的小概率事件,当样本量足够大时,也并非一定不会发生。
果然,墨菲定律总在冥冥中选中了她。
临近中午,两人已经在商量要吃什么了时,冯杰忽然打来电话。
“潼潼,妈妈马上到家了,中午你做菜了吗?”
“没,没呢。”
“那我回去做吧。”
“好……”
挂断电话,林潼手忙脚乱地推商隐出去,自己又将茶水等杯子一应收拾了去,才乖乖待在客厅,等着冯杰回来。
“上网呢?”冯杰进屋扫了她一眼,边去卫生间洗手边嗔怪,“爱学习是好事,但总盯着电脑眼睛不好。”
“看完这篇论文我就休息。”
等她进了厨房,林潼才松了口气。
没被发现。
也不知道商隐回没回去。
她拿了盒牛奶,用微波炉加热了下,才漫不经心地问:
“妈妈,你今天不是白班吗?怎么中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