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朝她微笑:“怎么了?”
“啊……”季遂乐躲开了他的眼睛。
数秒之后,她反应过来,刚刚徐聈清是在替她解围,不然夏淳还要继续拉着她聊天。虽然也许是徐聈清自己也想早点回宿舍,嫌弃夏淳麻烦,但……
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口菜,她迅速把它吃完。
重新直起身看向对面,徐聈清靠着椅背等着夏淳,偶尔偏头看一两眼窗外略显荒凉的风景。季遂乐咽了咽口水,等徐聈清转回头,她张口,道了句无声的“谢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懂她的口型。
徐聈清愣了几秒,半晌后,又朝她弯了弯眼睛。
夏淳虽然啰嗦了些,却提醒了季遂乐。午休回到宿舍,她特地等了杜乐回来,跟她说了明天要一起吃饭。
杜乐心里也觉得抱歉,在食堂遇见几个初中同学就多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等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同桌兼室友,想回头找季遂乐的时候,季遂乐已经不见了。食堂人挤人,杜乐找了会儿没见着人,只能放弃。
“我们手拉手,这样就跑不丢了。”杜乐坐在季遂乐的床上,拉住她的手,“我们现在是蚂蚱!”
季遂乐鼓了鼓腮帮,有些想笑:“好。赶紧睡吧,午休时间好短。”
“是啊……”杜乐随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学姐回去了,我们就两个人住,还赚到了呢。”
“学姐不插班了,那乔鹿不搬回来吗?”
杜乐摇头:“不啊,都安排登记过了,搬过来也麻烦。中午我还看见乔鹿她们一桌吃饭呢,凑了两个四人桌,跟聚餐似的。”
季遂乐点点头,在床上躺下。床板很硬,她调了一会儿姿势才睡得舒服些,房间里风扇年代久了,转头时候咔吱咔吱得响着,像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夏天总是枕着噪音入眠,像是专属于这个季节的背景音。
季遂乐很快陷入梦境。
上午的训练只是前菜,下午加入了踏步转体姿势训练,比上午还要更累一百倍。训练到下午五点,太阳还没落山,季遂乐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比太阳先下班。教官宣布训练结束,晚饭后会安排练歌,所有人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有人双腿一软,差点就没能站稳。
季遂乐和杜乐一起吃饭,又带上了杜乐的初中好友,叫冯可尤。冯可尤与杜乐有说不完的话,季遂乐从不插嘴,安静地待在她们旁边。
晚上七点半结束了一整天的任务,各自赶回宿舍,排队洗漱。之前就已经商量好,按照房号顺序依次去浴室洗澡,这样安排谁都没有意见。季遂乐跟杜乐排在中段,两人回了宿舍,杜乐又热又渴,在床上坐了十分钟实在忍耐不住,决定偷偷去小卖部捎一瓶冰水回来。
季遂乐喝不了冰的东西,婉拒了她的邀请,继续专注地对付腿上跟脖子上多出来的蚊子包。她从小就吸引蚊子,晚上坐在操场练歌,班里那么多人,蚊子还是精准地找到了她,猛吸她的血。她挠着小腿肚,挠出几道红色的痕迹,颇不甘心地在蚊子包上钉了两个十字,涂上花露水。
她放下裤腿,在杜乐回来之前,翻出了自己略显老气的内衣裤——不但老气,还不是配套的。
季遂乐抱着衣服,坐在床头发呆。没过多久,杜乐两手空空回来了。一回来就搂住了季遂乐的脖子哀嚎:“唉,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季遂乐有些被吓到,拍了下她的肩:“发生什么了?”
“我下楼之后就遇见我们班上其他几个想去加餐的男生,就结伴一起去小卖部,谁知道那几个人动静那么大,宋主任本来就在巡逻抓人,结果正好撞枪口上,连我都被批评了一顿。”杜乐愤愤不平,“不跟他们一起,我说不定就躲过去了。这下完蛋了,宋主任对我的印象肯定变差了。”
季遂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了想,只能说:“没关系,物理考试拿个好分数就行。”
杜乐叫得更大声:“我理科在我们班垫底!”
“呃……”季遂乐哑口无言。
“唉,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杜乐搂着季遂乐蹭了蹭,忽得发现季遂乐身上软软的,不禁又多蹭了几下,还往胸口埋了埋。
季遂乐脸颊发烫,推了杜乐一下:“诶,好热的……”
“季遂乐,你抱起来好舒服啊。”杜乐笑嘻嘻地望着她,“抱一会儿心情都变好了。”
季遂乐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也没人这样夸过她。算是夸吗?季遂乐不太确定,但杜乐看起来的确很高兴,那应该就是吧。
她心情复杂地双手背后,捏住被她藏起来的内衣裤。
季遂乐性格内敛,杜乐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过界,悻悻地摸了下鼻尖:“我去看看还有多久到我们,呃,洗澡。”
“……好。”季遂乐张张口,半天憋出一个字。
她想等洗澡的时候,杜乐大概就不会觉得刚才的夸赞是正确的了。被修饰过的表象终究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