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又道:“且不说别的,被人画在纸上,还是一副裸露的模样,身为皇家贵胄,文妃焉能忍受?”
文昌妃看向皇帝,“天子之命,岂能不受?”
李萌曜回避着他的目光,“皇帝爱民如子,如何会独享美色,自当与万民共享。”
县令冷哼,“皇帝素来爱惜文妃,她能舍得他们袒胸露乳?”
“放屁!”
一个黑影冲进堂中,众人定睛一看,是刚刚被衙役带下去的大高个。
现在,衙役被他带着,正抱着他的大腿往死里咳。
男人听得烦了,一把将人甩开。
“文妃算什么东西,能是陛下心头爱?”
文昌妃迎头看去,半点不让,“难不成陛下爱武妃?爱他们粗鲁的模样,满嘴的脏话?”
武诚妃:忍不了了!
他要动手!
李萌曜死死掐着男人胳膊肘上的软肉,男人舍不得对她动粗,只黑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向县令发号施令:“把这个言行猖狂的男人一同收押!”
县令十分恼火,恼火自己手下无能,恼火男人出口成脏,更恼火自己被他一呵就差点应他。
调整好心绪,再看堂下,同为人夫,一个芝兰玉树,一个冷峻无情,一个举止高雅,一个言行粗鄙。
县令缓缓看向皇帝,“此人不仅戕害兄弟,冷漠无情,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本官大度不计较他的不敬,但建议你把他休了,省得来日受他牵连,后悔莫及。”
武诚妃一听,手肘青筋震起,袖中软剑瞬间游出,李萌曜见状连忙去阻,但因事发突然,剑头虽未指县令,拍在了一旁隔岸观火的掌柜额上。
登时,印堂发黑。
掌柜气得要死,但不敢多言。
“休得无礼!”李萌曜低斥。
县令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咳了咳,“言归正传,我们回到季饼包装图上。”
武诚妃目光冷厉,“包装上该画武妃,武妃以血肉之躯保家卫国,理当印其杀敌之姿,让众人铭记于心。”
文昌妃摇头,“武妃浴血奋战,功劳赫赫,不容置喙,但季饼本是吃食,食上腥风血雨,让人不寒而栗,难以下咽。”
“哼,文妃袒胸露乳,就让人想吃了?”
……
“民以食为天,陛下又为天子,季饼之上,陛下跃然,堪称珠联璧合。”文昌妃字字珠玑,掷地有声,“食为帝赋,如今盛世昌宁,万象更新,陛下功在千秋,当受万民朝拜,流芳百世!”
武诚妃:狗贼!
县令:妙啊!
皇帝:……惭愧啊!
今日堂上众人都知她花钱请人轻薄自己的夫郎,若叫人知道她是天子……
“当今天子一向不喜张扬,这般做法,只怕有违圣意。”李萌曜义正言辞。
县令摆手,“你又不是天子,你知道陛下如何作想?别以己度人,自以为是。”
皇帝:……
冷静冷静,这个不是胖官。
吐了一口浊气,李萌曜言道:“我对皇帝一向推崇备至,又是女子,她的心意可窥一二。”
“你有何依据?”
“陛下的画像可曾流传民间?”
“不曾。”
“可见一斑。”
县令若有所思。
皇帝轻笑,“季饼包装之图,在我看来,可有可无。”
“唔?”
“季饼重在其味,过度包装,反而本末倒置,有喧宾夺主之嫌。”
制饼老伯连连点头,“且不说图样,包装层层叠叠,实在没有必要。”
县令皱眉,“若仅是一张白纸包裹,过于敷衍,让人望而却步,倒是精美包装能引人注目。”
老伯苦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能相得益彰,但能各得其所。”
县令:“女君何意?”
皇帝笑,“让食客自己画。”
“自己画?”
“吃不单单为饱腹,尤其我国地大物博,源远流长,更不妨为季饼赋予别样寓意。”
众人好奇地看着皇帝。
“春季万物复苏,可供奉季饼感谢上苍,自绘神佛以示虔诚;夏日花团锦簇,在纸上勾勒花样赠与姐妹,寓意芳华永驻。”
县令啧啧称赞,“这倒有趣,那秋天呢?”
文昌妃接道:“秋季为丰收的季节,未成亲的可在季饼纸上画上大雁,赠予心仪对象表达结亲之愿,隐而不宣,若是不成也不损及颜面;而已成亲的,则可选择内馅为枣子与花生的季饼,并在纸上画上来年生肖,送予妻主表达接代之念。”
武诚妃:瞧把他能的!
皇帝抚掌大笑,“卿真是与我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