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赛场的中央舞台边大音响发出刺耳尖鸣。
“哇,好吵!”施舞捂住耳朵,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便见张施英提着包站在她身后。
“阿哥,几时来哒?”
张施英目光掠过四周,不安问道:“信珍呢?”
“信珍她……”施舞扫视一圈,挠头,“我们先把汤锅拿来了。信珍她们应该很快来了吧?”
“傻女,不是叫你们至少留个人在她身边吗?!”
“施虎留在那里。”张施舞手指头一戳刚好戳在张施虎胸口上。
“做咩?”
“衰仔!不系叫你留系果度?!”(不是叫你留在那?)
张施英转身狂奔,全然无视后面一行人喊破喉咙。
“哥啊,你慢点!”施舞在后面追到咳嗽,一路喊一路跑,身后还稀稀拉拉跟着龙虎师三人,场面堪比抓小偷。
“阿哥,没事的咳咳。”
“人呢?!”张施英沿着路找回学校,这时候陆信珍早该出发,“电话也没人接。”
“嗬,老头子够狠的。”路上迎面走来三五人,中间那人随手将铁棍丢在路边。
张施英心头不安感愈发强烈。等不及从校门口走进去,他直接翻栏杆跳进学校。
施舞也跟在他后面准备翻进去,被施龙拦腰扯下来,硬是拖着从门口追过去。
树上噪鹃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重复诡谲的叫声,伴随震耳欲聋的蝉鸣在夏日里让蒸腾冒烟的大马路上生出一丝阴凉窜上脑门。
南一食堂门还开着,门口倒扣着辆板车,像是从食堂里被推出来滑落阶梯下。
张施英跑着跑着渐渐停下脚步,双腿灌了铅似的吃力朝前走。
台阶上汤水渍被烈日烤干,沾上吹来的灰尘,一脚踩上去还有些发黏。
餐厅里面黑洞洞的,偶尔发出瓶罐碰撞的零碎响声。
盛汤的大铁桶开着盖,被随意放在门口。
从脚下延伸的影子直直铺在前方蹲着的人的后背上。
咔哒,咔哒。
张施英踏着水走近那人,蹲下,喉咙干涩:“筷子我来捡。”
“老师!”晓路胳膊一抹擦掉眼泪,抓着瓶瓶罐罐跑到他身边告状,“一群流氓闯进来捣乱,把食堂砸了,高汤也被他们踢翻。”
张施英视线落在她淤青的手臂上,目光凝重:“被打了。”
他转身盯着陆信珍,手轻轻摸上对方脸颊。拇指颤抖着触碰嘴角微微红肿。
“嘶!”
“谁打的?你爸?”
陆信珍没回答,只是望向张施英交代:“能不能陪晓路等警察过来,然后再带她去医院检查。”
“我没事信珍姐,你才……”
“收拾好东西我就去比赛了!”陆信珍把胡椒罐捡起轻轻放在桌上。
粉末飘散让她喷嚏连连。
“嘿嘿。”陆信珍笑了笑。
下一秒,人就被紧紧裹住拥入怀抱。
“陆信珍!”
她闭上眼靠着宽阔厚实的肩膀,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安心。
“我说过我不会再哭了。”
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哭泣。
她的眼泪很珍贵。
要留给值得的人。
陆信珍嘴角渐渐扬起,笑意自心间发出。
“阿哥!怎么回事?”龙虎武师四人站在门口惊诧看着里面一片狼藉。
张施英还沉浸在情绪里抱住人不肯松手,直到施龙施舞两个大嗓门喊了好几次才抹抹眼角转身,“有人来食堂找麻烦,一会等警察过来问完话,带她们去医院做检查。”
“我就不去了。”陆信珍说,“带晓路去就好,我要去比赛。”
“不行。”张施英担忧,“先去医院再说。”
陆信珍坚定摇头,“我没事,我跟你保证。让我去比赛吧!”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什么比赛不能去?
三牲敢食,钉球敢拌。
打得多狠她就要赢得多狠。
陆信珍挺直身躯,昂首站立,目光澄澈豁然。
这眼神张施英一看就知道没有回转余地。
他拿她最没辙,“那走吧,我陪你去。”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大不了他来善后就是了。
“不要。”陆信珍揉揉鼻子,“你先带晓路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我不放心她。”
张施英想起刚才晓路胳膊上的淤青,点头答应:“那‘龙虎武师’陪着你去赛场。一定要让他们跟着你。”
*
赛场舞台
主持人已经上台,陆信珍气喘吁吁在最后一刻赶到后台。
“信珍,你去哪了?”郑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