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倒也算有了线索。”
李渊声音平缓,脸色却因烛火微茫显得晦暗不明。身旁一直负责此事的暗卫松垚见此,便接着主子的话说出经过。
“可今早我却得知大师早就不在金阳城内,如今人已不知身在何处。便收到苍竹靠着嗅觉找到这半根残香,几经对比发现只有这清音寺中香火与之吻合。”
“我与世子寻至寺中时,僧人却对大师行踪闭口不谈,最后世子无奈,只得,只能告知住持真实身份,这才得以知晓此地是怀安大师曾暂住过的地方。”
“!”
松岩听到松垚的话后,双眸震颤,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还是见李渊未有其他反应,才竭力克制自己,可说话语气却带着些许恼怒和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惊惧。
“临行前殿下和侯爷百般叮嘱,让公子万万小心行事,如今怎这样轻易就暴露了身份!松垚!你怎也不拦着世子!”
“我…”
“不关他的事,清音寺众僧不理俗事,却十分重诺,我若不说真实来意,怕是寻找大师的线索便就此断绝了,”
“再者,我已恳请他们替我保密身份,就算他们得知我是平阳侯世子,也定然不会张扬。”
苏予初一直不知身份的的男人,终于在身旁皆是心腹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当今唯一长公主李莞与平阳侯陆延年之子,平阳侯府世子,陆祁渊。
而他所行之事便是奉母亲长公主之命,暗自寻找着与先皇私交甚笃的高僧怀安。为行事简便,这才化名李渊,伴作京都普通世家子弟,以游历之名,暗中找寻怀安大师踪迹。
那只看着威风不已的白羽鹰苍竹,便是平阳侯暗自让人驯化的,从小便与怀安的为数不多的信物一同长大,因此对待他的气味很是熟悉,这才让他有些许方向。
之前他已走过几处地点,都无任何发现,也是因苍竹带路到遥宁村附近,他和松岩才出现在那里。
而今好不容易在金阳城得知的几处线索,到这仿佛又要断了。
“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已与住持知会,会在寺中多住几日。”
李渊,不,陆祁渊知道松岩是为担心自己。如今京都氛围诡谲,除李贺一脉,其余皇氏皆受李贺苛待,生活困顿不堪,而自家也只是因母亲当年在李贺幼时,救过他一次,这才难得有一方净土。
可恩情早晚有还完的一天。
当初公主与时为平阳侯世子的陆延年青梅竹马,李贺却因陆延年和前太子李程关系密切而不同意这门亲事,最后还是公主自降身份,嫁入侯府,平阳侯也上交权利,只做闲散官员,这才让李贺放手。
苏予初其实猜的不错,陆祁渊的确出生京都皇室,可自他六岁起,李贺谋反称帝,他便再也不想以皇室子弟自居。
长公主也为保护他,鲜少带他进宫面圣。只这次临行前,为有正当理由离京,他进宫面见了这位“天子舅舅”,说自己待在京都十余年颇感无味,便想去外面看看。
李贺为人多疑,自是不恳轻易放他走,最后还是他装出一副傲慢之色,站在李贺面前颇为不屑的说道,
“如今这天下都是舅舅的,您却只能整日待在宫中为天下人操持,如若我能得见他处风光,回来定制成画作话本,让您知道外人是如何称颂您是贤德明君的!”
他这一番信口胡诌的话却让李贺喜笑颜开,他得位不正,平时最喜听得便是他人对他的赞颂之词,因此,他才得以正式离京。
可若被他知晓自己竟暗中打探与先皇有关的怀安下落,不仅自己身处危险之地,恐怕仍在京都的父母也定然不得安宁。
“此事便不告知母亲了。”
“……是。”
他的话松岩不敢不从,只能暗自郁结的与主子回到禅房休息。
此刻已是凌晨,可陆祁渊躺在床上却未有睡意。
一开始母亲交代他这件事时,他还不知有何深意,只以为母亲想让大师解惑,直到这些时日她所传信件皆让他万般小心,他才有了几分猜测。
怀安大师于先皇时期入京,期间数次与先皇秉烛夜谈,而李贺上位,大师便云游不知踪迹。
想到这里,他双眸霎时一颤,连带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快了起来,
“怀安大师,莫不是推翻李贺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