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一边问道:“那女子是谁?难道是陈奎的妻子?可朕记得他至今都还未成家呀?”

“那女子自称陈奎是她的义弟,蒙受了不白之冤,所以身陷牢狱之中,她不忍心看着义弟送死,故而击鼓鸣冤,送来这陈冤书。但求圣上能网开一面,饶了陈奎。”大太监道:“为此,她还硬生生挨了三十棍杀威棒。”

“三十棍杀威棒?”皇帝诧异道:“人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吧……”大太监不确定地说道:“圣上如果想知道的话,奴才派人去调查一下。”

皇帝并没有接话,因为他的注意力已被陈冤书里的内容给吸引走了。

整篇陈冤书字数不过百字,却字字珠玑,入情入理,扣人心弦。从陈奎幼年丧父起,讲述了他如何流浪街头,如何与身在青楼的义姐相遇并被她收养,又如何寒窗苦读,一举及第,心怀报国之志,却遭无妄之灾,身困囹圄,壮志难酬,愧对皇恩。

皇帝阅罢,铭感五内,百感交集,既为陈奎颠簸的经历而感动,也为陈奎这位义姐的气节所惊艳。

他当即拍案决定道:“你去将陈奎的这位义姐找到,朕要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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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将李家姐弟二人带进宫的时候,李素萍伤情未愈,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由李凤鸣搀扶着,才勉强走进御书房内。

在御书房内,她见到一位身穿赭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御椅之上,料想这应该就是当今圣上了。另一旁还有一白发大臣,长须过胸,官袍上的蟒纹威风凛凛。自李家姐弟二人进门之后,他就在打量两人。

李素萍虽然身上带着伤,却也没有忘了礼数。

她忍着后背的疼痛,下跪行礼道:“民女李素萍叩见圣上。”李凤鸣也随之跪地叩首。

“免礼吧。”皇帝已将两人都端详了一遍,略抬了抬手道。考虑李素萍不久前才受过棍刑,他特特赐恩道:“给这位李姑娘赐座。”

李素萍谢恩后,也不推辞,在太监送上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受了那一顿棍刑后,她在客栈足足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大夫虽然已经尽力的救治她了,但奈何她伤得太重,如今走上几步都算勉强。

“李素萍,朕已经阅过了你所呈上来的陈冤书。”皇帝没有上来就谈及陈奎的事,而是先问了几个自己好奇的事情:“这陈冤书是你托人所写,还是陈奎自述,你记录的?”

李素萍想要接话,稍一动,却扯及肺腑,表情痛苦。

李凤鸣见状,担忧姐姐的身体,便自作主张代姐姐回答道:“回圣上,正是草民的姐姐写的。”

皇帝没有计较李凤鸣的失礼,接着道:“你一女子也有读过书?读了多少年?可有师从何人?”

李凤鸣想继续替姐姐回答,却被李素萍暗中制止住。皇帝问的是她,若是一直由凤鸣代她回答,皇帝难免会以为她们姐弟俩傲慢。

所以纵然她身体虚弱,她还慢慢地答话道:“回圣上,民女的父亲也曾登科及第过,后来虽……”

她欲言又止,意识到此时并非诉说父亲冤屈的时候,于是婉言道:“但民女姐弟俩人自幼受父亲影响,习读四书五经,苦练梅花篆书,尔来数十年,日日读书练字,从未有过怠惰因循。”

“原来如此。”难怪那陈冤书写得文采斐然,辞趣翩翩,绝非一般人的手笔。

皇帝好奇心止了,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地问道:“你既是来为陈奎说情的,那你可知道他犯得什么罪吗?”

“民女姐弟二人入京后,已去看望过陈奎一面,从他的口中了解了事情大概的经过。”

谈及正事,李素萍也精神了几分,振振有词道:“圣上有所不知,陈奎是民女看着长大的。他为人秉直,处事方正不阿。为官之后,他铲奸除恶,廉洁奉公,既不因为犯错之人位高权重而胆怯,也不因为个人私欲,枉法妄断。他治下的百姓都深深爱戴着他,将他称做再世包青天。民女在乡下时,也经常能听见百姓夸赞他的话。”

“这样的人,民女不相信他会故意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

说到最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跪到了地上,叩求道:“万望圣上明察,重启陈奎所涉之案的卷宗,遣公正之大臣将案子重新调查一遍。既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若是陈奎真的有错呢?”皇帝试问道。

李素萍不假思索道:“他若真的有错,那请圣上按律处罚他,民女不复有一句怨言。”

皇帝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起了调弄她的心思来,慢条斯理地问道:“那倘若朕要是不经查验,就匆匆将陈奎处斩呢?”

李素萍和李凤鸣二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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