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她突然感觉到背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爬来爬去。
下一瞬,腰间的定身符便被一把揭落。
季音一手抓住网兜,迅速转身回头,入眼的却是一只在啃手的小猴子。它金灿灿的毛瞧着十分光滑,眼皮薄薄的,两只大眼珠正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不是,现在连猴子都会揭定身符了?这玩意儿揭起来不是很讲究手法吗?
想不到她堂堂冥麟阁“精英杀手”,居然沦落到要靠一只猴子出手相救!
既然如此......
“猴哥,救人救到底,麻烦帮我把网兜也解开呗?”
小猴子似乎真的听懂了她在说什么,“蹭蹭蹭”地便从季音脖子上蹿下来,利索地钻出网兜爬到树上,三下五除二便将绳结解开。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滑无比,惊得季音面露难色:“完了,失业的前兆啊。”
她翻身跃上这棵枝繁叶茂的歪脖子树仔细瞧了瞧:“原来是棵枣树,还结了这么多枣!不错不错,正好补充一下体力。”
不过这棵枣树的枝杈生得乱七八糟,叶子也长得无比茂盛。再加上夜黑风高,视线受阻,季音只得在树上摸索着前行。
可寻了半天,一颗枣都没摘下来。她有些不耐烦了,开始伸手胡乱摸索起来。
紧接着,温热的触感便顺着她的指尖传来。骨节根根分明,青筋微微凸起,根据季音的生活经验,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只手。
等等,树上怎么会挂着一只手?!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顺着这只手扯住了那人的手腕:“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笨女人,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树上来吃我豆腐?”
这声音戏谑中夹杂着几分打趣,拖着腔调,尾音上扬,除了那个臭骗子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季音瞬间来了火气,脖子也不疼了,腿脚也不麻了,甚至连眼睛都好使了,随手摘下一颗枣就往对方头上砸:“吃你豆腐?我会吃你这种臭骗子的豆腐?做人能不能讲点儿道理!”
白清旭侧身倚靠在树杈上,打了个呵欠:“都说唯女子与蠢货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说罢,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讲道理,被你摸了,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谁要摸你?!你这手感都不如刚才救我的那只猴子!”
他惬意地欣赏着季音气呼呼的模样,眸底含笑:“救你?怎么,笨女人,你现在已经连猴子都不如了?”
这家伙......士可杀不可辱!受死吧臭骗子!
她一把薅下树上几颗熟透的枣子,抬手直击对方面门:“说!你大半夜躲在树上吓人干嘛!”
白清旭也不躲闪,反倒是有些好笑地开口:“你这枣扔的不怎么样,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练的不错。我不过是酒喝多了,头昏眼花,想寻个地方歇歇脚,却被人说成居心不良。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喽。”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季音一脸怀疑地盯着对方:“醒酒是吧?一路上这么多树,你就偏偏选中了永逸王府内的枣树?”
他拍了拍身后倚靠着的树干:“这树朝向东南方,枝杈规整,且位于风口。不但视野好,枣也熟了七八分。笨女人,想学选树的本事呢,就直说。”
季音支吾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怼回去,却又不甘就这样被对方占了话头,只得憋出来了这么一句:“......告诉你,喝酒伤身,更伤肾!等着完蛋吧你!”
白清旭随手摘了颗枣塞到嘴里:“行,那我等着。”
靠!这家伙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她转了转眼珠:“臭骗子,你说你一直在此处醒酒。那我且问你,你可有看到水池里那人是何人,现下又去了何处?”
“这里可是永逸王府,能在府里泡池子的,除了永逸王还能有谁?至于他去了何处嘛......”
季音猛地抬手打断对方:“我没钱,你闭嘴吧。”
白清旭眉梢轻佻,语调拉长:“方才我来的时候,这池子里就没人。”
“真的?”
“我可是生意人,最讲求的便是诚信。”
“所以刚才那道定身符是不是你给我贴的?!”
“诶,这个我可真看到了,”他指了指一旁正在抱着枣啃的小猴子:“它贴的。”
小猴子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跳到季音怀中。它先是冲着白清旭龇牙咧嘴,紧接着又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这招果然管用,季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臭骗子,你居然让猴子背锅?!”
白清旭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似是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声:“想不到,这年头说实话也不许了。”
“这猴子出现在永逸王府,多半是那位永逸王殿下养的。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当心背锅不成反砸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