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跟两个男病人一个屋啊?”赵子杰假装不经意地问。
“就剩这一个病房了,”陈伶盯着他手里的煎饼,“有我的吗?”
折腾了一晚上,她早饿了。
“有,有!”赵子杰巴巴的把两个煎饼都举起来,“这个,呃,”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完了,我忘了哪个没放香菜了。”
陈伶刚想说掰开一个看看就……就看见赵子杰随即打开一个,哼哧就是一大口。
“呜这个是放了香菜的,”赵子杰鼓着一边的腮帮子,把另一个递给陈伶,“这个没放,我记着你不喜欢香菜的味儿呢,给,吃吧。”
陈伶:“……”
那要是你咬的是没放香菜的呢?
让我一个伤员吃你的剩饭吗?
这人真的是……憨啊。
赵子杰看她不接,恍然大明白,“哦哦我忘了你胳膊伤了,不方便吃,”他把塑料袋解开,还贴心地把里面的油纸往下拽了拽,然后把硕大的一个煎饼怼到陈伶嘴边,“我喂你也行。”
陈伶本来心里还有半丝不顺气的,现在也被赵子杰这一系列的操作给冲散了,让她想绷脸都有点绷不住,没笑出来就算她厚道了。
她伸出完好的手接过煎饼,“谢谢,我自己吃吧。”
冰凉的小手把煎饼拿走了,赵子杰嘿嘿笑了两声,随即赶紧憋回去,偷偷瞄了下其他病床,又小声说:“还热乎呢,我还给你加了淀粉肠,特香。”
俩人没再多说话,稀里糊涂的吃了一顿摊煎饼夜宵。
赵子杰吃的快,陈伶吃饱了还剩半个,见赵子杰眼光一直跟着那半个煎饼,她立刻说:“剩下的我留着明天吃。”
赵子杰有些遗憾地收回眼光,诚恳地说:“我没带纸。”
“啥?”
“你嘴角有粒芝麻。”
“……行了,没事你早点回去吧。”陈伶抹了抹嘴,无力地说。
“我,我刚来,反正你又没睡,陪你坐会儿呗,”赵子杰能看出来,睡了一屋子异性病人,中间连个帘子都没有,陈伶不大想睡觉,明明都看到她打哈欠了,还不肯躺下,一直坐着硬撑。
“你怎么跑村里来了,还正好在那个小店附近?”赵子杰拉了下被角,给她盖好小脚丫。
“我就是那个村里的人啊,回来住而已,至于今天么,就,正好赶上了,”陈伶不想多解释,反问赵子杰,“你呢?这种乡镇出警,不用市里来人吧?”
“哦,我借调过来了,来城关镇当民警,”赵子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在市局的时候总被投诉,谢队顶不住了,局里本来要调我去后勤管资料的,你知道那种活儿,我坐不住,正好我叔在镇上派出所工作,就让我调过来了。”
陈伶大概能猜到,这人心肠不坏,就是出警的时候毛手毛脚的,性子又楞,所以才会被整吧。
不禁有些怜爱起这个工作认真,运气却不太好的小警察,“没关系,在基层锻炼两年,等经验攒够了,有机会再申请调回去呗。”
最好能再长几个心眼子,别光长个子了,长得那么高有什么用。
赵子杰摸了摸鼻子,“你说得对,先干着呗,到哪儿都是为人民服务。”
呵,还挺心怀苍生。
“你现在胳膊伤成这样,得多久才能好啊?大夫说有没有扯到旧伤啊?”赵子杰问她,随即又愧疚地低下头,“陈伶,对不起啊,我太毛躁了,不小心踢伤了你,我……”
“行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儿的大夫能看出什么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磕着了,养几天骨头长上就行了。”说到这个,陈伶脸上就带了些不快,本来还寄希望于右臂尽快恢复学习插画呢,现在看还是先继续练左手持笔比较实在。
赵子杰有些心疼地说:“应该去市里再仔细检查一下,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没有健康的身体,生活质量都要大打折扣的,是不是她……经济上有困难?
赵子杰马上掏出手机,查自己还有多少积蓄,能帮就帮一把呗。
陈伶哪知道这傻大个儿脑子里都在转些什么奇妙的想法,她只想尽快出院,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赵子杰查完了,就一万多,他想着反正吃在食堂,住在宿舍,也没什么别的花销,先给陈伶做个检查,这些钱应该是够的吧?
于是他直接抬头对陈伶说:“我这里有点钱,先拿给你,去市里住院吧。”
哈?
陈伶眉头皱起,接不上话。
赵子杰晚上跟孙大脑袋在地上打了一架,还受了点轻伤,现在还穿着出警时的那套衣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沾了些泥土都没有打扫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惨。
就是这幅样子,还要主动借给自己钱,哦,他一方面是愧疚,另一方面是以为自己没钱去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