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沈尽屿出声,又不像在和他说话,想到方才说的道士,惊愕地左右查看,恨不得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查一遍。
他人高腿长,走得很快,所幸文殊现在是鬼,飘到他身侧,“我担心吓到人,淋浴从你走之后开的,又没有在被帮佣清理后打开。”
“开得了,关不了?”
文殊理亏,当时生气,想让沈尽屿多出点水钱。
“那我烧你衣服,我一直穿一身衣服臭了怎么办,我又离不开你的别墅,你的房间就会变得臭烘烘的。而且,我没有伤到人,算什么为非作歹。”
沈尽屿走到卧房,推开门。
凉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冰冷的、入骨的,身后的管家还在疑神疑鬼,被这冷气一激颤了下。
险些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要被冻死。
沈尽屿吩咐管家离开。管家得令快步离去,并且让帮佣都别上楼。
这屋子里估计是有了脏东西。
先生看得见?
心理素质真强悍。管家不无感叹。
文殊看着管家迅速的步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她一无所觉卧房的冷气,但在别墅里穿梭过,不是不清楚她作为一个鬼魂,和人是不一样的。
“沈先生,我是死在江里面的。江里很冷,可能我吸了冷气,所以即使成了鬼,也在散发冷气。”
沈尽屿甚至连敷衍都没有,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解释。
她背着手,“我控制不了冷气,不是我想死在江里面的。”
待在他的卧房,圈地自封,减少散冷面积,是她唯一能控制的。
沈尽屿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难得回忆起,那晚看她落水,是怎样无动于衷地,等待她死去。
“好吧,你没有为非作歹。”他似笑非笑,看着却比面无表情更冷酷,“是我想你消失。”
文殊瞧着很生气,如果不是散发冷气而是散发怒气的话,她的头顶应该冒出两簇烟。
她对这个赶尽杀绝的男人宣告:“沈先生,我是会反抗的。”
沈尽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拭目以待。”
他见她又飘走,阖上了门。从江底带上来的冷意也被关在了门内。
系统跟着文殊往外飘,“宿主,道士加快了来这里的进程。”
意料之内,文殊飘到了花园,给困惑的系统解释,“先前我只是一个鬼魂,现在却有了控制物体的能力,当然要尽快除去。”
系统恍然大悟,刚要再问什么,却看文殊置身别墅精心培育的花团锦簇中,这样寒冷的天,娇艳欲滴的花像是不顾花期,争相盛开。
美则美矣,只是……
沈尽屿很快知道文殊是如何反抗的,园丁惊慌失措地和管家哭诉,管家又胆战心惊地过来找他汇报,“先生,花园的花,全枯了。”
管家像是受了打击,自言自语,“这是哪里来的混蛋,恐怖如斯。”
“……”沈尽屿意味不明地笑笑。
管家见他还有雅兴笑,惶恐提醒,“它今天敢灭花,明天就敢杀人呐。”
沈尽屿安抚老家伙,“道士在路上了。”
管家看着很憔悴,尽职尽责地点点头,“先生,您不去看看吗?”
沈尽屿摇摇头。
他没有去花园,反抗结束的文殊却来找他。
文殊趾高气扬,试图从沈尽屿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很可惜,并没有。
沈尽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文件。
眉目深邃,薄唇微抿,落在文件上的指骨清晰,气质鲜明,无法忽视。这个小说世界里的大人物,在原文的描述中寥寥几笔,更像一个见证所有发展的旁观者。
文殊飘过去。
沈尽屿眼都未抬,看完了所有资料。
而后,接住文殊的视线,没有任何铺垫,平静发问,“为什么跟着我?”
他离开别墅,她闹出动静。相比报复,这些小打小闹更像引他回来。
文殊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坐到沙发上——即使并不能真正坐下,但鬼魂与人有异,她维持动作并不辛苦。
落人眼里像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她坦白,“可能是因为我绑定了您的原因,靠近您,我会获得一些类人的能力。比如,我可以凝聚心神,短暂地触碰一些物品。”
沈尽屿后靠沙发,等她展示。
文殊接收到他的意思,“我刚刚凝聚了很久心神,现在碰不了物品了。”
“因为摧花么。”
辣手摧花。
文殊闪过这个词。
她狡黠一笑,“沈先生,如果我需要用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力去对您展开微不足道的报复,那不是反抗,那是自损。”
一园花的凋零,她穿梭而过留下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