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
他声音停住,看了眼阵法中心,心领神会地叹了声:“竟是同一位。”
沈尽屿置之不理,冷淡吩咐:“拆掉。”
不待道士行动,身后保镖迅速上前摘掉密密麻麻的线。
于鬼行动不得的线,轻轻松松被解开。
文殊鼻尖微抽,朝沈尽屿飘去,看着威风凛凛:“沈先生,你怎么才来。”
沈尽屿不言语地看她斗志昂扬的脸,抬起手来,文殊见到,下意识捉上去,穿过指尖。
几日不当鬼魂,又稀奇地来回手指穿梭,不影响她告状:“刚刚好吵,没人听的到我说话。”
沈尽屿抬手为摘外套,他脱下大衣笼在鬼魂身后,彷佛她是个正常人,悉心将纽扣系上。
他从公司过来,衬衫西裤,身形优越。文殊任他穿衣,盯着他领口露出的皮肤,不忘气恼:“沈先生,我要带走骨灰,贺荆然那个混账把我骨灰丢给别人玩。”
颈间忽贴了一道符,黄符融进身体一刻,文殊重新拥有实体,大衣结结实实坠到身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文殊自然去看地下没有一同变成实体的衣服,正欲夸赞沈尽屿悉心入微,眼泪猝不及防砸下来。
她茫然抬头,方才的生龙活虎的恼意还未消失,她摸了摸脸,大颗大颗眼泪掉下。鬼魂不能掉泪,她获得实体,积蓄的泪水才坠下。
文殊轻轻“啊”了声,把脸埋入掌心,后背都微微颤抖。
她想与人怒骂贺荆然,却再不像鬼魂形态时轻易说出,一想贺荆然的名字,眼泪便从指缝溜到地下。
他们一起长大,惺惺相惜这么多年,纵使有一日无关情爱,只当青梅竹马,方才景象,也足够让她掉泪。
周围人一语未发,屏气凝神。
这是沈尽屿第二次见她哭,文殊掉泪的姿态与第一次一般无二。他神色难测,看着却闲适平和。
沈尽屿指骨抵着她下颌抬起,另一手把她手捉开,看到她冒泪的眼,难讲是否如上次般漫不经心。
指腹碾过她的脸,粗粝的痕迹慢慢磨人,他噙着笑,唇角露出讽刺,平静说出心中所想:“也为我掉一次眼泪,文殊。”
文殊心口收紧,默不作声地盯着沈尽屿漠然的眼,不知是惊于他荒谬的要求,还是他头一次唤她名字,一时眼角干涸,泪好像也骤然消失。
两人就此般对视数秒,谁也没有再讲下一句。
诡异的气氛维持到落后赶来的助理,他气喘吁吁,握着门框:“沈总。”
房间众人齐齐看过,助理一眼觑到道士,“道长”二字刚出声,想起管家报来电话讲林小姐凭空消失。
一瞬间意识到与哪位相关。
后背倏覆一层冷汗,他谨慎汇报:“沈总,道长清晨抵京,您上午行程满,故而安排到下午见面。”
谁曾想,道士上午间隙,还能再接个活。
沈尽屿应了声,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从旁接过湿巾递给文殊,嗓音冷淡:“擦干净。”
文殊努嘴,自己擦干泪痕。刚放下手,沈尽屿俯首贴上她冰冷的面颊,不顾众人,拦腰将她揽到肩上。
他带人出门,吩咐道:“带上骨灰。”
话音落下,张牙舞爪的文殊主动圈上沈尽屿,将脸塌进他肩颈深处。
直到被抱上车两人都不曾分开,文殊指尖沿着他后颈向上,捉他头发。
时间尚早,助理坐在副驾,想起总裁办老板接到电话时的骇人神色,偏身问道:“沈总,回别墅吗?”
沈尽屿不待应,怀里的人先探出头:“不要,我从别墅出来找你,今天还没出门。”
“去公司。”
司机得令,车很快启动。
后视镜见老板扣住林小姐的后颈,下一刻车间挡板升起。
文殊反应不及,被撰住唇舌。沈尽屿目光聚她面颊,深捻她肌肤,一点点地加重力道。
她不让他亲,推他的脸,挡他的唇。沈尽屿便顺她的指节吻过去。
文殊指尖一蜷,却没退缩:“沈尽屿。”
她叫他,重复病房莫名其妙问出的话:“你怎么才来。”
隔板若开着,前座的总助该在心里替老板鸣不平。这话没有道理,沈尽屿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息便有所动作。
此时沈尽屿咬过文殊指骨,见到她,碰到她,听到她消失时的心悸才缓下去。
文殊狡黠地笑,仰头凑近她,隔着手指讲话:“你下次早点来。”
沈尽屿抓下她的手指,缠上她唇角,“没有下次。”
文殊捉他头发迫他抬头,下一刻以坐改跪,主动啄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