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觉得她形色生动,忍不住蜷了手指,扼住心思。面上不显,声音是少年人的清淡,“我一直是第一,学校任我挑,想重金请我补习的不计其数。”
文殊没当过第一,还没见识过第一吗?她冷笑一声,“学校任你挑?我在你那破屋子待了那么久,招生组的人影都没见到。”
她一副“被识破了吧”的得意模样。
谢宴从容不迫,“你来之前我已经定了学校。”
“哪所?”
“你家隔壁。”
“……”文殊下意识朝窗外看了眼,自然看不到,视线被楼宇挡住,她把头偏回来。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无数学子的梦想。
谢宴能考上?
文殊不信,“那你当家教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去打什么架?”
谢宴解释:“再怎么重金请家教,也没有现在来钱快。”
他说得更明显,“再有钱的人,也不会我讲一个小时课给我几十万。”
文殊一个再爱钱不过的大小姐气势汹汹斥责:“俗气!”
“……”谢宴沉默是金。
文殊还是不能相信,谢宴已经从房间拿出合同,白纸黑字签的选择学校的合同。
她头一次认真翻阅布满了铅字的文件。塌在椅子里,试图找出破绽,“你是哪个破学校的第一,我在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她读的是全市最好的私立,被戏称小清北。
“我在二中,入校时二中给我的钱比你的学校多开出十万。不过高考前你们校长把这份钱给到了二中,又另出了一分钱给我——”
他抛出炸弹,“按理来说,我的成绩算在你们学校。出分的时候,你应该能在学校公众号看到写着我名字的状元喜报。”
“……”文殊目瞪口呆。
谢宴没忍住勾了勾唇,“你不注意,我的名字应该出现的不算少。”
全市第一,学霸之间怎么可能毫无谈论。
可文殊不知道又实在情有可原。她砸钱进的学校,身边一众都是和她一般的混世魔王,几个月可能都不谈一次学习。
她们有太多退路,有太多选择,高中生在乎的成绩排名,她们嗤之以鼻。
能听到谢宴的名字才算稀奇。
文殊捧着脸,回过神来,“那又怎么样?谢宴,即使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学霸,全国什么名师我没见过,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指点我?”
“那些老师都是你讨厌的人请来的,我不是,我不会有包藏祸心的可能,我全心全意希望你夺回家产。”
谢宴已经融会贯通与文殊的交流方式,这些有些狗血可笑过家家似的言语,他信口拈来,像是对高台上的公主表忠心。
被寄予夺回家产厚望的大小姐偏偏吃这一套,她表情好看很多,怀疑道:“你为什么希望我夺回家产?”
谢宴眼神清棱棱,嗓音坚定,“大小姐,你讲过的,等你夺回家产,保我荣华富贵。”
文殊彻底打消了戒心。某些方面,她竟能看出几分天真。
她骄矜道:“好吧,就勉为其难让你教教我。”
谢宴得令,去收拾她的书本。文殊坐在椅子上,腿悬空换来换去,盯着翻阅她书本的身影。
他逐一查过,认真细致为她分门别类。
文殊心思微动,她讲:“谢宴,我给了你当家教的机会,你要怎么报答我?”
她分明在要奖励,言语间只说报答。半点亏不肯吃。
谢宴觉出她的意思,欲盖弥彰般看着书本,“你想要什么?”
大小姐一如既往地直白:“亲我。”
谢宴一时捏紧书,“等你学会知识。”
文殊被拒绝很生气,跳下椅子,勒令谢宴弯腰,脸就往上凑,“快亲。”
谢宴不为所动,偏开头,“先学。”
文殊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你再得寸进尺我不要你教了!”
“你要把家产拱手让人吗?”
文殊被激将法激到,气得不成样子,撞他额头,“哪有这样当男朋友的,连亲亲都不给。”
她直跺脚,“学习那么苦,都不给点甜头吃。”
“……”大小姐的战术换的快,谢宴天天被大小姐骂,陡然受到软策略,耳尖不太习惯地红了点。
他手中的书面险些被揉皱,又忙展开。
谢宴叹了口气,珍而重之地在大小姐颊面上轻轻碰了下。
竟一时升起知识改变命运的念头。
文殊不太满意,自己亲了好多次。偏谢宴死死捏着书,不再主动。
她色心稍缓,也没了兴致,无聊推开他。
嘴里还念叨着“没意思”。
谢宴继续整理起书,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他见识过文殊面对书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