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刃应欢等人也习惯了在这的日子。
每日一楼是人最多的,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秋娘也是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跟谁都能聊两句。
二楼是大家住的地方,一人一个小单间都还有余。
三楼上去,大概是个阁楼,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从三楼的楼梯上去就是一堵门,门上挂的锁也只有秋娘有钥匙打开,秋娘也不避讳,每天都按点端饭上去,可从未有人从那上面下来。
绝大多数时间,三楼都很安静,可每当秋娘上去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些动静,而今日,尤为激烈。
碟子在地上打碎的声音清脆刺耳,惹得二楼露台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此时两人正在为最后一块糕点的归处大打出手,刃应欢仗着身高优势把糕点举得老高,将天绛也不讲究,直接勒着刃应欢的脖子往下拉。
很难形容对于此刻的刃应欢来说是命重要还是糕点重要,总之他还保持着高举糕点的姿势,但将天绛真使了劲,所以他脖子往后仰,整个人的姿势如同下腰一般扭曲。
从那日发现刃应欢独自偷摸休息后,将天绛就自然加入这个行列,比起跟绣娘们呆在一起,看她们窃窃私语,将天绛还是觉得跟刃应欢相处更为自在。
也正是如此,他们目睹过秋娘被推出来,听过门关上前的辱骂。
但秋娘总是叹叹气,仿佛对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收拾好东西便会下去,随后拿上新的食物再次送进去,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很快合上门,并贴心留下一句,我晚些来收。
两人的动作因碟子打碎的声音而僵硬一瞬,将天绛不藏事,又把手往下拉了拉,“你说,那上面住的谁?”
“我哪知道啊。”刃应欢没好气道,“松点松点。”
将天绛动作没变,劲道松了几分,“你整日与她们嘻嘻哈哈,这都打探不到?真没用。”
“那是小姐妹唠嗑,你懂什么。”
刃应欢这话是无意,将天绛却没法不在意。
往日,她跟着祁月行走江湖,祁月向来独行,她跟着他自然也是孤独的。
祁月喜欢站在高处或暗处,所以她在酒楼顶层看着街头的熙攘,在阴暗的角落观察三五成群,在房顶揭开瓦片看着其他人欢声载舞。
他笃定,弱者方才聚在一起增加生存的概率,于是这些场面在祁月眼里,皆可用不入流三个字作为代表。
但他挂在腰间的那一柄长剑却对这些画面记忆深刻,她努力与祁月同频,却止不住心中的向往,那些热络的场景,她永远被排挤在外。
将天绛不自觉松开手,刃应欢瞅准时机把糕点塞进嘴里,一回头便对上将天绛闪动的目光,少女移开视线,不知是回答上一句,还是对失去糕点表达愤懑,她撇了撇嘴,“切,谁稀罕。”
刃应欢若有所思,随后指了指三楼的楼梯,“要不,我们去偷听?”
这话一出便吸引住将天绛,她顿时起了劲,连连点头,“走!”
两人轻手轻脚走上楼梯,明明没有必要,却还是都猫着腰,两人上到楼梯顶,门虽然没锁,却也是合上的,两人把耳朵贴到门上也听不清里面的内容,瓮声瓮气的,于是两人顶着风险,将门推开个缝隙,里面的对话顺势传出。
“反抗容易,脖子一伸无非是死,可那有什么用?人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秋娘说话间,还伴随着玻璃碰撞的声音,想来她同时还在打扫。
一个语气冰冷的女音不屑道,“死也好过在这给魔族卖命。”
刃应欢跟将天绛溜缝看到说话的姑娘,她圆圆的脸上还留着婴儿肥,本该是甜美的长相却因为她的神色
“魔族也好,人族也罢,都是一种种族罢了,你为什么这般仇视魔族人?”
少女似是觉得可笑,“魔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为何不能仇视?”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她啐了一口,“倒是你,为魔族效力,呸。”
秋娘深深叹了声气,“等会我把饭再拿上来。”
“不必了,我如今一心求死。”
“很快就到月底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
“什么意思?”
“我将你带离魔族,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在那之前,你得好好活着,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话换来一阵沉默,刃应欢拉了拉将天绛衣袖,示意她离开,将天绛恨不得身体切成两半,眼睛还眼巴巴往里瞅,脚已经听话的往下落了一格。
两人有意避开,秋娘很快便走了下来,待她继续下到一楼后,躲在露台角落的两人才再次出来。
再往三楼看去,锁果然又重新系上。
好在将天绛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三言两语间便被刃应欢岔开了话题。
魔族的天气似乎是被有意为之维持在这般状况,清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