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还算僻静,几乎很少有商贩的叫卖声。
还未等她下车,就听见寻晴的声音,喊着小姐从客栈中跑出来。
祝殷殷也忙着跳下马车,将寻晴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只担心她有没有受什么伤。好在寻晴跟她一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只是寻晴没有习过武身子骨弱些,当天下午便发起热来。
“小姐,你快些歇息去吧。”寻晴躺在榻上,浑身乏力却还是不忘关心她。
祝殷殷摇摇头,那湿帕子擦了擦寻晴的额头,看着眼前眉目清秀却异常潮红的丫头,嗔道:“傻瓜。”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寻晴发着高热自己去歇息。若是将军府,情况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至少寻晴生了病,少不了底下的小丫鬟来伺候,可现在只有她们两个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况且寻晴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
祝殷殷一向热心肠,自然不会寻晴独自受苦,整整一夜都守在寻晴的床边。
祝殷殷叫来郎中,照着他开的方子连夜敲开药铺的门,配了几副汤药。
就这样过了半月,寻晴才终于痊愈。一直全心全意照顾她的祝殷殷这才将心中提吊的石头放下。
许久没有去面铺里看看了。
自那日被带走后,面铺里的一切就都停顿下来。但即使知道这样,寻晴也劝过祝殷殷不要为了她把铺子里的生意全都抛下。
但祝殷殷却总是敷衍几句,嘴上答应,却从没真的回去看过哪怕一眼。唯一的消息都是傅砚白偶尔探望时带来的。
其实她们心里都知道,那位杜培厚若是铁了心要致自己于死地,恐怕早就动手了。可她们逃狱出来,却过了这么久的平静日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抛开这些,其实还有个更隐秘的问题,出在祝殷殷身上。
这几日,祝殷殷总是在想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若说是对,看着自己的杂酱面铺越来越红火,她确实是打心底里的开心。
可若说错,寻晴自从出府以来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只是寻晴,就连她自己的小命都险些不保。
往后若杜培厚还是不愿放过她们,亦或者又出现了张培厚,李培厚,那时她还能应付得过来吗?
将军府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没有血亲也有从小到大的情分在,她要待着自然没人敢赶她的。
当初是因为新小姐的一句挑拨,她才赌气离府,如今在外漂泊这么久,酸甜苦辣算是尝了个遍,一点点委屈恐怕早已算不上什么。
至少,没有命重要。
祝殷殷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发呆,听见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顺势转头过去,见是寻晴。
“小姐——”
“寻晴——”
两人同时开口,祝殷殷此刻却无心听寻晴说什么,无非是叫她振作的一些起茧子的话。
她正要不管不顾继续说下去,却瞧见寻晴一脸慌张之色,与平常大不相同。
下一秒,就听见她说:“小姐不好了,杜培厚来了!还指名要见小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