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先到孽镜台前映照,经镜中善恶显明,区分好坏后,如若仍是无法抉择,便会由判官经点鬼簿断案。
“只是,大人已经多年不曾回来了。。。”
说话间,豹尾白色的耳朵微微低垂着,有些低落的样子。
它以前说过,自己是被阎王大人从十分凶险的地方救回来的,那里的活物为了活命,什么东西都吃。妖吃人,人吃兽,魂吃魂,总之为了留下来活着出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什么都不在乎。
“咱们这位大领导,到底为什么会扔下地府这一堆烂摊子走人啊?如今这地府,人间,都乱成什么样了,他一介冥神,难道会不知道吗?”
豹尾摇了摇头,语气沮丧:“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一向行踪不定,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这倒是奇怪了,阎王作为冥府主神,应该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吧。
穗岁叹了口气,可怜了金枷银锁两位鬼将了,如今芙蓉山的死魂经由城隍庙回到地府,判官府的地砖恐怕又要被二爷的大锤摧残了。
四周景色从绿水青山到零星村镇,一路上也没见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穗岁觉得有些奇怪。
临近镇子中心,他们也未见一个行人。
穗岁心下一沉:“不对劲,怎么一个人都没见?”
豹尾也有所察觉,停下步子,往四周看去,护城河贯穿整个镇子,此时河的上游处,零零星星有几个木盆,有些放着浆洗的衣物,有些放着瓜果蔬菜,只是唯独不见有人。
穗岁跑到河边,河中飘着些布。
不对,若是衣物掉入河中,怎么会无人看管呢?
穗岁回身望去,街上,河道边,处处透露着一股诡异死寂的气息。
她看向豹尾,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四下寻找了半天,脸色一沉,心中的不安满的快要溢出来。
“豹尾,司徒灼呢?他不是和我们一同下山的吗?人呢?”
一路上,他们一人一豹,走在前面,竟都没有发觉司徒灼是何时不见的。镇子上处处透露着古怪,青天白日的,不见一人,仿佛一瞬间消失了一样。明明时间在流逝,四周偶尔有微风徐徐吹来,河道中流水潺潺,可就是没有一个活物,除了风声和水流声,四周死寂的可怕又诡异。
豹尾极快的巡视一圈,镇子里除了,它和穗岁,再无他人。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不对劲!”
穗岁皱眉,从魂袋中掏出一张传音符点燃,然而奇怪的是,传音符只是被烧伤了一角,随后火焰便逐渐熄灭了。
她与豹尾面面相觑,传音符无法点燃,只有一个原因,。
“这附近有结界。”
而布下结界之人,很明显,想要她们与世隔绝。
*
司徒灼面若冰霜,垂眸看向身前的手,那只手白皙修长,像是个女人的手。那双手中握着一把利刃,此时正横悬着,抵在他的脖颈之间,稍有差池,他的喉管便会被割开。
“你是谁?”
早在下山途中,司徒灼便被一股浓烈的黑气迷晕了,彼时的穗岁正趴在豹尾的背上打瞌睡,丝毫未觉身后的他早已不见。
醒来后的司徒灼与抓他的人便身处在一处虚空之境中,周围一片灰暗,光怪陆离的景象如同打翻了的墨盒,被画师的笔墨丹青扰乱,呈现出一幅诡秘之景。而他们的头顶上方,则是穗岁与豹尾四处查看,惊慌失措的画面,画面被放大,展现出穗岁传音失败的场景。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是个女人,她的声音阴柔妩媚,慵懒勾人,似水蛇一般,缠绕上来,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瞧她们慌慌张张的样子,多有趣!我最喜欢世人这般,拼尽一切,最后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水中花,镜中月,如梦幻泡影一般,根本无力回天罢了。”
“这才刚开始,咱们,还有的玩儿呢。”
司徒灼眉头紧皱,多次被不名人抓的经验告诉他,此人绝非善类。看她的目的,似乎并非单纯是为他而来的,否则不会让他看到穗岁那边的状况的。
她的声音令他十分厌烦,连身上散发出来的艳香气息也令人作呕。
“你说,她是会先来救你呢?”
“还是会先想办法出去呢?”
司徒灼看着穗岁,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低落。之前在穗岁跌倒时,他下意识冲出去扶她时,他便察觉到了,自己对她有种莫名的期待,这种期待毫无根据,没有一丝征兆,仿佛是他生来骨子里便具有的,执念。
所以,当身后之人问起时,他希望她先保全自身,但他的心中又隐隐生起一种期待,在胸腔中暗流涌动。
“她不会来救你的,她的那双眼睛永远都盯在别人身上,你看,她连你何时不见的,都不知道,可见你对她,一点儿,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