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容。
男人的笑容如他面容一般和蔼温厚,也昭彰着不同与子辛的憧憬和良善,他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似是感慨地叮嘱道:“来年秋收,我们也该,好好存粮了。”
姜寐下一幕看到的景色又更为亲切些,但似乎眼前所见,皆为上一幕的续篇。
因为她此刻看到的场景,是熟悉的朝歌大殿,商王帝乙看起来比上一回见面更为年迈了些,但依旧展着帝威端坐在高台之上,仰视而去,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雕栏画栋的大器。
那来自西岐的使者端着礼物和帛书而来,跪伏在帝乙远处,敬道:“敬佑吾皇,西伯侯上封,岐山凤鸣数日,乃天降祥瑞之兆于西岐,特共贺于吾王。”
闻言,大殿之上的贵族和吏臣都静默了片刻。
帝王些微浑浊的眼眸里,亦是略过一丝深沉。
...西岐凤鸣,祥瑞降于西岐,那为何不是降于朝歌呢?
...西伯侯此番恭贺,也不知是用词无意,还是过分用心?
可最后,帝乙也终是发出一声笑,勉强能看出几分喜色,却也显着专属于帝王的傲然:“那可真是,西岐的喜事了?”
不过关起门来,王朝最高贵的权力之柄还是铺开了他的深意。
帝乙将他的三个最优秀的儿子聚集而来,问起了西伯侯的贺词。
同长子子启的不以为意不同,三王子子辛,一向都更合乎帝乙身为帝王的深谋远虑,甚至如同他作为帝王的一面镜子,将他更为霸戾的一片,展露无疑---
“父王,西岐此举,令人深思之下,觉得心惊。”作为一个智谋过人的王子,子辛在听闻事件的一刻,便有了对策:“儿臣以为,东西南北四大伯候势力之大,应当以策掣之。”
帝乙眼眉弯垂,手指摩挲玉樽:“辛,有何见解?”
“儿臣认为,应当充诸侯质子。”子辛垂首而道。
“质子?”帝乙最宠爱的长子,子启却并不赞同地说道:“你怎知,你这么做,不会令诸侯生怒,反而引得斗争呢?”
子启的意思是,并不赞同质子这一策略。这否定确实是仁厚且平庸的方式,但帝乙将儿子召集而来,议论此事,内心深处自然不会仅仅想让此事一笔带过。
子辛,亦是精通此帝王之道,和揣摩此帝王之心的高手。
“兄长仁厚。”
子辛却是一笑,冲子启微微点头,过于深的黑眸在略过长兄时,泛上些许轻视。
子启虽受帝王宠爱,但其母亲出身低贱,并不足堪任商朝王后。因此作为嫡子的子辛,一向并不喜欢这个得志的长兄。但在看向高处的帝王时,子辛却又带上几分歉疚和忠心,端得是一副忠诚人臣,兄友弟恭的样子---
“其实,辛以为,天下莫归于我大商,朝歌亦是重中之重,他们若不应,便是反,攻之即可。”
沙场上无往不胜的子辛,一听诸侯中的些许异动,天生的野心与筹谋便如同他横扫敌忾的气概一般,浮出水面:“何况,我们可先以祈福祥瑞之说,令诸侯信服,送来次子。”
“朝歌有两位拥有天命气运的司命,岂愁无天命所归之理?”子辛揖首:“辛,愿劝东伯候姜氏一族,先为表率。”
“... ...”此言一出,子启终于为这代价和果断失了言语。
同样沉默以对的,还有想借此事,端倪儿子才能的帝乙。
帝乙额前和眼角的皱纹不浅,但此刻,这个坐在商朝至高权力位置上数十年的帝王,在看到自己的三子之时,眼眸里甚至染上了一丝惊惧,连同帝王的容貌,也似乎更为严峻、苍老了些。
【以天命之说为饵,甚至利用自己的亲人来达成目的。】
【威仪果决,却也容易过于独断和残酷。】
帝乙看了看一旁依旧毫无察觉的子启,和一脸毫无破绽的子辛,有所感慨,终是为他大商的未来暗叹了一口长气。
可当姜寐想再顺延着帝乙的叹息而去,却陷入了一阵哀嚎遍野的血色浓雾中,那雾浓厚得像是万民的献血染就、腥得犹如数日奠基出的残暴、也阴冷得让姜寐一触及,就仿佛被抽干了周身的温暖一样。
那种接触,令她感受到了生命、快乐、气运的尽数剥离。
像是一只最残忍的饕餮,带着绝杀的死机而至。
... ...
伴随一声心有余悸的抽吸,姜寐终于从最后那场过于惊恐的画面中苏醒。她不知道这些场景是真是假,却似乎凭着直觉,感觉到了那最后一幕画面的绝望,和某种先兆---
想来。
之前所梦到的西伯侯和帝乙的场景,皆是随着她和杨戬近日所做之事而起,想来也许是有所根据的现实之梦。
可让姜寐真正在意的,却是那可怖之极的最后一幕。
【是噩梦?还是真实的未来?】
【...那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