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像是被一只会动的毛绒熊搂住了。小姑娘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颈窝里,少女皮肤上暖融融的香气让她深吸一口气,又靠回来,柔软的发丝蹭着的锁骨,有点痒。
“谢谢姐姐,你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幸福。”她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道,“富冈先生要是对你不好,我会去揍他的。”
木川唯:“?”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小姑娘就飞快放开她跑走了,只留下一句“晒无惨的时候记得叫我”。
木川一本正经地望向富冈:“看到了吗,连其他人都觉得你的态度太糟糕了,快反省一下。”
不死川:“…….那孩子不是这个意思吧。”
“那是什么意思?”她问。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不死川实弥倒吸一口气,看了看木川,又看看富冈义勇,发现这两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表情,差点怀疑人生。幸亏炼狱杏寿郎皱着眉,应该是听懂了。
“意思就是——”不死川下意识解释,但说到一半就突然停顿,他看着她的脸,张张嘴想说话,最后却心不在焉地放弃,“没什么。”
天地良心,他的本意只是一针见血地挑明这个问题,但谁知道她居然接着发问,看着她脸上仿佛毫无所察的笑意,他突然产生了让她继续这样也挺好的妄想,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不死川实弥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炼狱的表情。
炎柱平时看着温和开朗好说话,但严肃起来迫感不是一般的强,不同于那种像是锋利刀刃架在脖子上给人造成的恐惧和危机感,这种俯视姿态在他皱起眉头,挑起眼皮时尤为明显。
——啊啊,这些家伙都是笨蛋。
正当不死川这么想着,对面那个红眼睛女孩忽然一下子站起身撑住桌面,非常有气势地俯瞰他们。
春日的艳阳透过罅隙,悄然反射在她的侧脸上,眸光粼粼闪动着,她缓缓向前低下头,越贴近一点,三人后仰的幅度就要大一分。
“喂。”她平静开口,“几分钟前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不然我就把你们当上弦烧成灰,听见了吗?”
三个直男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危字。
少女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距离很近,眼尾甚至还点缀哭过的红,长长的睫毛煽动着,两侧的黑发也随着动作晃悠了一下,轻轻柔柔的,像是漂浮的蒲公英,好看到是画家会在现场架起画板速写的程度。
她的态度常常辛辣又傲气,但其实是个内心和外表成正比的孩子…….大概不得不以这种外在形象来保护自己吧。
紧接着,木川唯重新直起身,居高临下瞥他们一眼:“行了,散会。”
她站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短裙上辍着灰色的格纹,裙摆在风中飘舞,衣料褶皱下的两条腿在阳光里白得耀眼,让人难以将视线移开。
“那个,请问可以知道小姐的名字吗?我好像对你一见钟——”
来搭讪的路人身上穿着和服,脚下趿着衬牛皮的竹皮草履,年龄应该不大,二十岁左右,五官端正。他紧张地朝她鞠躬,伸出手打招呼,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上前的。
木川唯径直擦肩而过,连一眼都没看对方,余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情…….”路人的表情瞬间僵硬,浑身石化。
木川左手还缠着绷带,正在上下随意抛掷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她的黑发闪着银光,背影逐渐远去,清瘦又潇洒。
“唯!”富冈义勇突然喊道。
他一般不会这样在街道上大喊,所以声音突然发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黑发青年抿抿唇,向其他两人飞快说了一句“抱歉”就拿着自己的日轮刀追上去。
“等等!”
炼狱立刻站起来,朝不死川丢下中气十足的“下次见”便也跟着跑了过去。
富冈追上木川,低头望着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整个人带着一种难言的乖巧。他声音低低地问:“你还在生气吗?”
木川唯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委屈感。
“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请你喝果汁怎么样!”炼狱杏寿郎大声提议,“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
不死川实弥坐在座椅上,看着这三人的背影,表情属实有些复杂。直到他们即将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时,他才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长叹,抄起自己的日轮刀快步追赶。
“喂——你们!老子话还没说完!别跑了!”
本来是想一个人走掉的木川姑娘身边再次围满了男人,她的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
……这三个人有病吧?她都那样威胁了还敢凑上来,是打麻将三缺一还是斗地主少个裁判?
黑发少女秾丽的侧颜面无表情,赤色的眸子中冷静与嚣张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从而构成一种无拘无束的惊艳。她没有理睬这三个人,自顾自踩着树影往前跑,追着风和桃花花瓣,柔软的黑发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