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脏的跳动声。
——突然,我觉得在意。
不知道在这样的雨中小鸟能不能飞得起来,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片刻也安静不下来,脑子不停地思考:小鸟很可爱啊,好像养只乌鸦也挺好的,但是它晚上可能会很吵,吵到父亲就不好了。而且说不定会很臭,照顾起来很辛苦,也不是非养不可……可是吉萝说这世界上哪有事情不费工夫呢,之后如果我要去其他岛屿旅行的话也可以带着它,所以想听听父亲的建议。
“爸爸——”
我兴奋地转过脸,试图征询他的意见。因为父亲能猜透我的心,所以他一定准备好了回答,他总是这么周到。
哧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太轻了,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一晃,世界天翻地覆。
——诶?
“爸爸?”
悉悉索索过后父亲的脸出现在视野中间。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四肢已经快到保质期并开始腐败,所以动作有些僵硬。父亲高高在上地俯视我,他手里拿着绿色的小盒子,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爸爸你要干什么?好疼啊,好疼,快住手……”
我听见哧哧的声音,父亲拽住了我的脑袋,他开始用盒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磨开我的头颅,他有些笨拙,割开的速度很慢。我虽然很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可能刚才被刺中后脑,无法使力,我只能趴在地上大叫:“爸爸!好疼!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冷冷的青白色光线迤逦在丛生的红色水晶兰上,整个庭院泛着慑人的金属光泽,被溅到鲜血的花朵慢慢盛开,打开了花瓣。光线间,父亲的脸依旧清晰可见,宛如恶魔附体,他的右手握持着眼熟的刀具,那是三天前晚上说过会送给我防身的匕首。父亲割开了我的颅顶。
是时候了。
父亲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银白的头发与被切开一半的头部形成强烈的对比,惨不忍睹。父亲加快行动,此时我的心脏还没有停止跳动,挖出全部脑浆时鲜血喷涌而出。然后他放下刀,将双手伸到自己头上,拆开了脸上的缝线。
——父亲是神明,我一出生就是神的女儿。我从前总是对此深信不疑。
父亲掏出自己的大脑,用手把它们捧起来,沉甸甸地往我空荡荡的脑内塞着。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他的女儿吗?父亲深识世界的奥秘,能与宇宙交感,自然合为一体,父亲能……
“爸爸!救救我!”
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尖叫令他吃惊导致手势不稳?还是因四肢无力而无法控制动作?刀具尖端刹那间刺入脑袋深处,从中溢出黏糊糊的液体。于是,我躺在地上浑身剧烈抽/搐,使出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朝向站立着的父亲。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在此刻好像充分明白我的存在,扭过头对着我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平静又温和。那是我熟悉的脸,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心想是恐怖的怪物附着父亲身上。刀子随着溅出来的血,从他手上滑落下去,鲜血不断流出来。
——吉萝。
……最后还想见她一面。
红色的血变成巨大的黑暗,开始侵蚀朦胧的视线,视野中的父亲好像也倒下来了。虽然因为疼痛和害怕全身直发抖,可从大脑到全身都非常模糊,意识的浪潮也慢慢退去。
长长的银发散乱在鲜红色的地面上,瘦弱身体就像坏掉的机器人般不停痉/挛着,血变成黑色。不久后尸体死亡瞬间的恐惧被冻结住,脸向旁边转过去,因惊吓而睁大的白眼球,还有可以看到舌头的半开嘴巴,出现在微暗中的死相都很丑陋地扭曲着。
数秒后,有人阖上自己半开的头颅,摸摸索索地从地上坐起来,“她”长着银白的头发,没什么表情地擦干脸颊边的鲜血,掸了掸自己的裙摆。
潘因赛死了。
维克多利睁开银白的眼睛。
“白胡子那老不死的东西,居然真的找上门了。看来撤离的动作要快,来不及换肉筋,只能废掉1号……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替.身就这么浪费了。”
……
……
……
另一边,草莓团、革命军、海军联合小队处。
“你在想什么?”萨博说。
原本对着格瑞塔露出笑容的木川立刻收敛嘴角,面向男人时就换了一副不冷不热的嘴脸,让人不禁感叹她的变脸速度。黑发少女有些迟疑:“总感觉……刚刚经过的那个银发女孩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扭头看她。
格瑞塔本以为她脑子里想的是那个名叫布莱辛的孩子,结果她的重点压根就不在那上面,甚至还一板一眼地分析起现状:“不管是什么恶魔果实都要遵循一个原则,恶魔果实和霸气相克,霸气越强越能抵抗对方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