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南胡乱这一捞,手心生热,覆着意想外的一份薄薄柔软,又似挶着捧棉花云,瞬时也忘了动作。
“你不要,不行!”
尹侨一声音急促,浑身一僵,微微颤起来。
曲怀南顿住,感受到她的不适,才触电般松开手,心头的火也凉了。
他亦觉失态,心中起懊丧,“抱歉,我不是……我失礼了。”
尹侨一在他有些颓萎的声音中回过神,僵硬地说:“不是你,曲怀南,我不是反感。”
她转过身,不太自然,“我,还有点心理障碍。”
看见曲怀南渐渐晦暗的表情,尹侨一忽生心慌,本还有点难以开口,一咬牙不管不顾了。
“你听我说,曲怀南,我高中的时候遇到点事情,有些太亲密的行为,我不是故意的。”
她逻辑有些散乱,不敢看曲怀南的脸。说不准是怕看见他失望,还是自己抗拒讲述那次经历。
尹侨一就这样,垂首,拽住曲怀南要侧的衣衫,极力让自己语气平淡。
那年高中,她父亲刚刚意外离世,母亲情绪一直不好,顾不上她。
一天晚上,上完补习班,白念提议散散心去吃份甜点,再走着回去,两人便没让人来接。
回去时,冬天的夜晚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她们遇到一个中年男性,双手插兜迎面走来,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怎料那人经过她们身边时,猛然反身,死死箍住尹侨一,一只手在她胸上挤压揉搓。
她吓得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想挣扎,哪知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这样大,任她使出全力都纹丝不动。
身边的白念也吓傻了,呆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尖叫,一边挥着书包砸他。
男人被惹怒之时,正巧遇到周佑程路过,他扔下自行车就冲过来了。
当时,惊魂未定的尹侨一按着生疼的胸口跌坐在地上,到现在她也记不起,白念和周佑程怎么把那人打跑的。
她的左胸青紫一片,两周才消肿。万幸是伤害可控,留下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她们最终没有报警,她不想妈妈再担心,还有些小女生的难以启齿,再者这类的事件多半无头官司。
也因为这件事,她们认识了隔壁高中同年级的周佑程。
尹侨一的声音很冷,压抑住恶心,讲述着这段经历。
曲怀南两次要制止她,不想她再说下去,尹侨一仍旧坚持。
“后来,周佑程每天下课都送我们回家,他和白念,也是我唯一最要好的朋友。”
长久以来,她第一次完整的说完这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曲怀南,我很长时间都见不得那个年纪的男性经过我旁边,我怕脏,到现在都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可能不公平,那种亲密接触,我还需要点时间,你会不会……”
曲怀南很轻地抱住她,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似明白她心中不安,笃定地回答:“不会,小侨,多久都没关系。”
曲怀南此刻疼惜,后怕,懊恼……太多情绪交杂,他在她耳边呢喃,“还好你还好好的。”
尹侨一静默了,有了种奇妙轻松感,像负重长跑冲过终点,卸下装备,倒地大口呼吸空气的轻飘和松快。
以前也有过动情的时候,她叫停,秦司绅士道歉,她不多说,秦司亦不多问。以后只要她稍显不自然,秦司便停住,两人之间默契守着一条隐形的界。
那时候,尹侨一单纯觉得抱歉,全没有今天这样迫切的不安和愧怯感。
良久,曲怀南放开怀里的人,找到她的手臂,轻拍两下,“小侨,先去沙发,我一会儿过来。”
她无声点头,忘了顾及身前的人看不到。松了手里抓着的衣衫,转身走出他的卧室。
曲怀南在洗手间,掬起水,一遍遍浇在脸上,意图平复着汹涌的复杂心虚。
片刻之后,他出来,尹侨一喊他。
曲怀南走过去,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已经衣衫平整,额前几缕还湿漉漉地发丝,俨然昭彰着方才的凌乱心绪。
见他恢复平日里温润清隽的状态,好似有意离她远些。
尹侨一心里一番曲折,咬咬唇,起身站到曲怀南身旁,正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曲怀南,接吻我没关系,刚才说不满意,是故意的。”
曲怀南感觉到旁边的人,伸手去找了找。握住她的手,倏然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别瞎想,我不是禽兽。”
语毕,他突然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轻叹,“小侨,来日方长。去坐好,今天别撩我火了。”
尹侨一微怔一下,回味一遍他说这段的话中情话中意,也笑了,“你不是禽兽,是霸道总裁。”
说完没够,再补一句,“你不怕我花光你的钞票呀。”
“你愿意花,我就努力挣,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