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刚过去,大家就准备出发了。圣诞节只能在漫长的路途中庆祝了。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沉重的东西,安德烈牵着马,马克西姆拉着一辆简易的载货小车。而卓娅还是像往常一样抱着萨沙,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卓娅一直走在最后,她慢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前面的人,她心里面的悲伤和恐惧越来越盛。
她不想去哈尔科夫了,这个地方充满了恐怖的气息,她想要逃跑!可是她又害怕萨沙会受伤。
她害怕他们的任务失败,害怕萨沙会遭遇危险,这种感觉让她心慌。
她摇了摇头,在内心斥责自己不要这样想。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冬日长途跋涉,从乌曼东部到哈尔科夫,整整3000多公里的路程,
他们不断地赶路,连吃饭也顾不上。
他们不敢休息。
他们只能继续赶路。
他们的身体和心灵都承受了巨大的折磨。
出行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萨沙睡在装东西的小车里,而其他人干脆就睡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在这条崎岖难行的山间小道上走了多少天,每天只能吃些干粮,他们的肚子都快要撑爆了。
他们只是在赶路。
然而,最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他们走到一座陌生的小镇中时,娜塔莉异常吃力地扶着结冰的木栏杆,在他们不注意时突然倒了下去。
“娜塔莉!”卓娅尖叫起来,她将惊呆了的弟弟放在地上,扑过去把娜塔莉抱了起来,她紧张的看着四周,想要寻找医生。
“我去!我去叫医生!”彼得和马克西姆也冲了过来,两个人将昏迷的娜塔莉抬了起来。
这座小镇的街边是一些破旧的房屋,这里是贫困区,这里的人都住在这里,他们的生活艰辛而且窘迫。
彼得和马克西姆将娜塔莉抱进一间简陋的屋子,他们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医生!医生!快来啊!”
瓦妮莎哭泣着大喊,沙哑的嗓音在凄冽的寒风中总是飘不到尽头,在黑暗的山野中显得格外刺耳。
卓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镇中的人会不会已经逃命?那娜塔莉该怎么办……
意外的是,医生很快赶来了,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女,她仔细查看了娜塔莉的情况,然后说道:“她受了冻,又被风吹到,所以导致昏厥了,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退烧就好。”
听到老妇女的话,卓娅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问题。
“谢谢医生,谢谢。”安娜感激的说。
老妇人还在这个临时的小屋里架起了炉火,将屋外洁白的雪装进水壶里,放在灶台上烧开。
“我们需要一些食物。”
彼得说。
“你们等着吧。”
老妇人走到门外,她用铁棍挑起柴禾,点燃了柴禾。
柴禾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很快升腾起热气,老妇人又从怀里摸出几块肉来烤熟。
“谢谢医生!”
彼得道谢。
他转头看着卓娅。
“我们还有多久到达哈尔科夫?”卓娅问道。
“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那里。”叶夫根尼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走出小屋。
彼得和卓娅坐在小矮凳上,听着医生的喃喃自语:
“唉,真是可怜的一家人……”
卓娅的眼睛看向飘雪结冰的窗外。
“医生,大家都去逃命了吗?”
“是啊,都去了!都拖家带口的。连村里的单身汉和小马倌都离开了呢。”
老妇人缓缓的坐在烧热的炉子旁。
“大家几乎都去了,留在这里的就剩下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老妇人叹了口气,她说:“这样也挺好,我也老了,走不动路了,能帮帮过路的人也挺好的。”
卓娅的目光落在窗外。
外面的积雪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的队伍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向着东北部行进。
这段路,他们走得并不顺利。
天气越来越寒冷,不可避免的摔倒与疾病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到疲惫。
萨沙躺在炕的一角,一只小脚搭在被子上,盖着被子,小脸红彤彤的,像一团熟透了的苹果,他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正在说梦话。
卓娅将他的脚放下,轻轻的给他脱去靴子。
老妇人眯起眼睛看着萨沙,她对卓娅说:
“你们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