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的久?王爷要去哪?”
“…就是礼部尚书的府邸啊,礼部尚书住在郊外,来回可能得费些时辰!”
唐松吟是不信的。
先不说这小厮如临大敌的表情,就说这管家的话里,景祁渊都不会只是去参加个宴会那么简单。
“紫衣,去把院门关上。”
“好的姑娘!”
紫衣一走,小厮就更瑟瑟发抖了。
唐松吟目光放在逼真的糖人身上,捻着竹签放低,似是想将它丢在地上,不过最后又没舍得丢,只是当着小厮的面咬掉了兔子的尾巴。
她嘴里化着糖,面上的表情却极其严肃,
“说说吧,王爷要去哪?”
小厮咬着牙还想坚持。
“不说也行,等王爷回来了,我便告诉王爷你将我的糖人吃了一口,给我的是个不完整的!”
“姑娘可不能这样冤枉小的啊!”
小厮弯着腰,一双眸子来回在四周转。
“王爷就是去参加个宴会,并不会去其他地方。”
唐松吟纠结地拧着眉,觉得这人挺不识好歹的,和景祁渊简直一个样。
敬酒不吃,就别怪她上罚酒了。
唐松吟让紫衣取了剑,刀剑锃亮,剑锋凌厉,她面无表情,一把将剑丢在了小厮面前。
小厮从未见过唐松吟这副样子,直接吓破了胆,嗖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姑娘明鉴!小人受王爷吩咐,欺瞒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唐松吟愣了愣,缓缓藏起袖子里的另外两把短剑。
不是吧?
早知这招这么有效,她方才何必费那么多口舌啊!
但她面上仍绷着,嘴角甚至还带了丝和景祁渊一般漫不经心的笑,
“说说看。”
“……王爷接到圣旨,即刻启程,前往江南施药。”
心尖像有一簇火苗蠢蠢欲动,唐松吟绷着脸,袖子里的短剑噼里啪啦的全掉在地上。
小厮一惊,朝唐松吟行了个大礼,“求姑娘饶命!”
-
这是离开京都,前往江南施药的第二日。
车队里装着包好的药材和皇上为表安慰赏赐给江南百姓的众多粗粮银钱,零零总总的装了十个箱子,此刻慢悠悠的跟在队伍末尾。
江南富庶,每年进贡给京都的财宝数不胜数,皇上为表重视,特意安排了郎中和医女同行。
这就让本就不算精简的队伍更加繁杂了。
景祁渊尽量让队伍快些走,每日也只在当地停留早中晚三膳的时间,可行了一连两日仍未行到半程,以这个速度赶往江南,至少还需七日。
一连两日马不停蹄的赶路,让无论是随行的郎中医女等人,还是马车车夫,均有些吃不消。
景祁渊遂安排了精壮士兵,让他们带着药物和赏赐先行赶往江南。
江迟正在清点载着药物和赏赐的马车。
“属下分明记得有十四箱药物,六箱赏赐,照着两箱装同一马车的原理,应当是有十辆马车才对……”
江迟疑惑的指了指最后只有一个箱子的马车。
“只是为何会多了一箱?”
“属下本想打开检查,但宫中禁令,随行途中不得擅自撕开封条……”
景祁渊微微蹙眉,走到了那个只装着一个箱子的马车旁。
按摆放顺序来说,前三辆马车放的是赏赐,后面的均是药材。
箱子是普通木箱的材质,只是比寻常木箱大些。箱子上方贴着官府封条,平平整整,毫无被人碰过的迹象。
景祁渊疑惑的拧着眉,轻轻敲了敲木箱侧边。
传来一阵空旷的清脆声。
他又弯腰,低头瞧着这木箱角上出现的木洞。
景祁渊缓缓朝木箱四周转了一圈,发现木箱八个角,像是说好似的,均有个木洞。
“这药材珍贵,受不得潮,士兵怎如此不小心,竟让这残次木箱混了进来!”
江迟作势要去找人,“属下去找人将这角堵上。”
景祁渊转身,叫住了他。
“不必了,你带着前十辆马车和士兵先行赶往江南,至于这辆,残次品而已,药物也已受了潮无法用了,便随处扔了吧。”
“这……”江迟犹豫想说什么,见景祁渊摇头,遂疑惑的退下了。
前面的十辆马车被拉走,周围就只剩了景祁渊和这孤零零的马车木箱。
景祁渊再次轻轻敲了敲木箱侧门,
“来之前本王亲自点过,十辆马车,分毫不差。”
他轻启薄唇,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更像在和这木箱对话。
“本王不能擅自开封条,但又不知该不该将你遗弃在这荒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