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尝试在过去说服他的父母,可他们好像听了,却没听进去。他刚才这样的行为,不是在反抗,而是在求救!但费长老他们就总认为那是无理取闹,发发小孩子脾气。”听了,马辰祈是赞同的,“不过他们才是托尼的父母,监护人。你也尽力了。”
MJ有点发飙,“我最讨厌人生就是‘你也尽力了‘这种态度。我不相信没有其他办法,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世界上有奇迹的!”马辰祈被她的激情点燃,“谁说不是呢。”
再晚点时候,MJ开着自己的车,送马辰祈回靠近赤枫大学的酒店。马辰祈摘下了眼镜,摇下了点车窗,想将赤枫的夜景看清楚。星空正美。他不仅感慨起来,“在鲲岚,通常这样的夜晚,我会开着游艇出海观星。”游艇?MJ:“那你是在暗示我,你很有钱咯?“
马辰祈没有说话,不想和她抬杠。MJ觉得是自己过了,抬眼看看前面的路标,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开上了另一条路。马辰祈对赤枫并不陌生,很快发现了,“嗨,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MJ:“别担心,我不会绑架你的。”
她一路把车开到了赤枫一个有名的郊野公园,那里有个观星台。MJ找到位置,将车停好。他们下了车,同时抬头看,果然比地面上看得更清楚。市中心也在不远处,铺陈在他们的脚下,星光点点。马辰祈很是兴奋,指给她看,“看见那个Y形的星群了吗?像不像一个人抬着一个水瓶? “水瓶座?MJ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着,“哪儿啊?”马辰祈再给她指一次具体的方位。MJ:“你从哪里能看得出来那是个人?”“用点想象力嘛。”
两个人现在靠得很近。MJ看看马辰祈的表情,“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观星?”马辰祈解释道,“我的家族和我童年朋友的家族,再加上另外两家人,有着数百年的渊源。我们都是用星宿来做家族的族徽。当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族长会根据观星师的建议,给我们取一个中文名字。我的名字是向星辰祈祷,而她的名字意为星辰的应允。”
青梅竹马?MJ表示:“那听上去,还有点浪漫。我读过一些关于华人文化的书。你们算是什么娃娃亲吗?” “我是这样希望的。” 马辰祈先是一笑,继而有些伤感,“我总是觉得我们就像日月星辰一样。每一个看似独立,离彼此都很远。可我们在一起,构成了整个宇宙。比我们的单体,要大得多。”
听出了他的情绪变化,MJ好奇地问,“那她在哪儿?你的那位朋友。”马辰祈如实回答,“其实我们,已经有二十年没见了。她嫁给了我的表哥,一直住在永照。”闻言,MJ惊了,“二十年?那大家一定改变都很大了吧。至少我是。”“在理智的层面上,我完全同意。得知她最终嫁给了我表哥,我愤怒、失望、甚至发了一阵子疯,但我从来不恨她。因为有一天,我方醒悟过来,她是我的世界里,唯一存在过的纯真。那份感情,很美好。或许她已经变了。可她留在我童年记忆里的那部分,却从未改变。我想要将那份感情抓紧,如果可以的话,永不放手。”
听马辰祈敞开了心扉,MJ也不由说了真心话,“说真的,我羡慕你。你也从奥克瑟教授那儿听到了我的情况。自从那天重生后,我说英语,认识我的养母。但我是不完整的。有很大、很重要的一部分丢失了。或者,以你们的话讲,被埋藏在我的潜意识深处,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读取。”马辰祈:“那你想记起来吗?可能,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MJ拿脚踢着路上的石子,“我知道。我也反复地问我自己这个问题。但我不想,让自己一直是碎的,感觉好像裂成了千百块。我是谁?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遗弃了我?他们又是谁?我有没有兄弟姐妹?如果他们没有遗弃我,我的人生又会有何不同?只有阿杜理解我的感受,因为我们都有存在感的危机。”马辰祈赶紧自己送上去,“如果你打算找寻自己的身份和记忆,或许我可以帮忙。”MJ苦笑,“可我已经有一位心理医生了,而且看了很久很久的心理治疗。”
马辰祈:“MJ,我能做你的朋友吗?“他是认真的。MJ有些尬笑,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马辰祈跟了上去。MJ:“太晚了,你需要休息。我送你回酒店。”马辰祈重申:“MJ,我是认真的。“MJ发怒了,一下子拔高了声调,“你几天后就要回你的鲲岚了!别给一个你不能做到的承诺。我们俩之间,有几千里的距离,整个的太平洋!“说着,她有些泪目,”你,明不明白?“
马辰祈明白。MJ擦擦夺眶而出的眼泪,坐进车里。马辰祈也无声地坐进副驾驶位。MJ将车发动,调头回酒店。但她在心里说,很奇怪,在这个认识了才不到一天的男人面前,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能理解和包容我的疯狂。他,其实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