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丹杏雨余花(1 / 1)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那中年男子示意旁边的仆人站到他身边,刚要继续开口。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食客罢了。”我赶紧堵住他的话头,生怕他自报家门。在京城哪敢与人比背景,我还不傻,“只不过听说今日上元节灯会,当今圣上要与民同乐,此时必有皇城司的人在附近巡逻。不知道在此时扰乱京中秩序,打扰圣上的兴致,是个什么样的罪名?”

那中年男子犹豫了片刻,拖着把女子摔到地上,用力“哼”了一声,带着仆人就走了。

我于是又坐下,继续喝茶看景。

女子走到我身边,跪地磕了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此法不是长久之计,那人还会再回来寻你,你还是见好就收吧。”我说完就继续喝茶,没有看她。

在我看来,她也并非像她表现的这样天真。她找锦衣男子问话,再跪地要钱,看似是男子在欺负她,实则主动权完全在她。而且要钱这种事,需要有某个具体的对象,一看她就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且面对无人回应的窘境,并没有哭泣卖惨,主动离去,也算是有些章法。

“谢姑娘指点。”她又磕了个头,抬起头含泪看我,“姑娘人美心善,求姑娘收留我。我叫丹青,我,我什么都会一点,我会琴棋书画,会吟诗作赋,还会,会洗衣做饭。求求您,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干,真的。”说罢又开始磕头。

“你猜错了,我不是什么权贵勋爵之女。”我皱了眉头,此人虽然可能确实身处困境,但当真有点难缠,不知是敌是友。我看她有点犹豫的样子,对她放心了一点。物伤其类,我又想起我刚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说的类似的话,没有撵她离开。

谁知她犹豫半天还是没起来,“我混迹酒楼数日,只有姑娘一人真心对我。我素来与母亲相依为命,现下母亲去世,我却身无长物,不能将她安葬。我……”她啜泣着说不出话来。

我虽不明白他们尸身入土的执念,但还算是赏识她的勇气,从平时用的口袋里掏了五两银子,伸手递给她。

她接过银子,又跪下。“谢姑娘恩赏。家父曾是言官,因言获罪入狱,我对京中之事有些了解,若姑娘需要,愿为姑娘讲解。”

“哦?”我定睛看她一眼,她也抬头看我。她肤白若脂,眉毛直插入鬓,鼻梁英挺,眼神坚毅,抿着嘴唇,身形窈窕,两手还在地上颤抖。

入京这几日,与爷爷同处,烦恼确实没有,把正事也抛在脑后了。京中官职势力,还是与之前一样一知半解。在这里占座也是无聊,她来的倒也正是时候。

我把她扶起来,“丹姑娘请坐。”

她有模有样地坐下,倒也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侃侃而谈,“当今圣上近不惑之年,膝下无子,只有昭翎公主一女。前朝福泽,边境安宁,百姓安居乐业。现下朝中争议多在储君,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以张相为首文官主张广纳妃嫔,扩充后宫,以求福泽;以青阳侯为首武将主张从宗室之中选子过继,以求稳妥。家父当时也是死谏,劝谏圣上尽早考虑立储之事,圣上大怒,家父就此入狱。可当今圣上确是仁君,家父入狱也有五年了,至今还在狱中,未被行刑。可怜我与母亲无依无靠,母亲为了四处求情,祖宅都卖了,父亲也没出来。母亲又急又气,这才生了病,拖了三四年,前些日子刚走。”

哼,仁君,仁君再仁也是君。可以承认,这大熙皇帝算是个合格的帝王。

我没有做声。

丹青继续给我背了各个大臣勋爵的名字,还有几大世家,数位亲王,宫中太后和长公主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大熙皇帝并不是太后亲子,是前朝皇帝唯一的儿子,母亲是个宫女,早早就没了,养在太后身边,难怪如此生疏。那长公主才是太后亲女。

如此复杂的生活背景,小公主能如此天真的长大,确实不容易。

天色渐晚,我的任务就快要来了,丹青的介绍也差不多完结。我看着她,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旁边跪下,“求姑娘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你何必求我,你胆大心细,选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也能过得很好。”跟着我长远看并不是件好事。

“求大人收留。”她态度坚定。

若真只是巧遇,倒也能用。我写了一张回文密语,盖了我的私章,递给她,“去十里巷醉花楼找花南枝。”

她看我的眼神有震惊之色,可能对醉花楼早有耳闻,估计把我当做老鸨一类的人了。我也不解释。我手下之人,人才辈出,有文有武,兼顾杂学。也不差她一个,只看她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我在窗边目送她垂头丧气地离开,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想想我可能是多心了,我此番出行,连女娲教的人都不知道我在哪,更何况是万圣道。不管怎样,花南枝定会帮我探出此人底细,看是否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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