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直接说“你给我写信都是在做戏”,只能暗搓搓的在别的地方找补一下心理平衡。
不过……他倒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柳绾月贵为郡主,这么巴巴地给他写信联络感情究竟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人家看上你了呗。”
旁边有人搭话,木安惊了一下,愣愣地看了一眼对方。
“看什么,你自己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好心帮你解惑有什么问题?”
刘叔跛着腿走进来,手上提着药酒坐到床边,眼神示意一下,木安懂事的微微转身,将背面涂不到药的地方对着刘叔。
“刚到门外就听到你在说什么给你写信,见面又避着你之类的话。”
说话间,刘叔将药酒涂在他的背上,用手劲揉开淤血的地方。
“姑娘家的都是脸皮薄的,见了面避着你大多都是羞怯,你就是见识少,多见见世面就懂了。”
木安紧绷着身子,不是疼的是紧张,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将心里想的东西说了出来,就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过,跟刘叔说说让你烦恼的是哪家的姑娘?”
“没有,我就是看话本子里这么写的,所以有些好奇。”
木安怎么可能说出来,灵机一动将这个锅扔给了话本子。他所住的那个帐中有个人特别喜欢看话本,这话说出来也不会惹人怀疑。
刘叔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木安春心萌动了呢,毕竟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日里也上上心,若有了心仪的姑娘,快些成家才是。”
“老话都说立业成家,男儿未曾立业,何谈成家。”
木安小声嘟囔。
“放屁!老子读书少也知道人家说的是成家立业。”
巴掌狠狠地拍在背上,木安被拍的往前扑了一下,马上闭嘴不敢说话了。
刘叔帮他上完药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独剩木安一个人趴在床、上,回想刘叔跟他说的话。
“难不成,她真的是因为对我有意,才会给我写信,见面又避着我?”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比起柳绾月看上他这件事情,他还是更加偏向自己被骗了。
对没错,那就是个骗子!
骗子柳绾月醒来的时候,面对熟悉的房间,还以为自己依旧在京城,但是看到那明显新打没多久的妆台,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祥州城了。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要接触一个完全陌生府邸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她的阿爹阿娘早在多年以前就为她在这个将军府中,准备了与京中一模一样的院子。
即使那时候的他们知道,这处精心准备的院子可能一生都不会迎来它的主人。
门外候着的吟枝听到屋内的动静,便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来,跟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嬷嬷。
那位嬷嬷柳绾月看着眼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后者见礼之后也没说话,她便先洗漱用饭。
用饭期间,柳绾月总是忍不住偏头看一眼那位嬷嬷,每次都能对上她慈爱的眼神。
“老奴云英见过郡主殿下。”
那嬷嬷和吟枝一起伺候柳绾月用完饭之后才上前自报家门,却让柳绾月一惊。
这名字一出来,柳绾月便知道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嬷嬷快请起,一别多年,绾绾都没能认出来您。”
应云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柳绾月并不知道她跟阿娘什么关系,只知道阿娘对她很是敬重。
当年柳绾月刚留在京中的时候,就是云英嬷嬷留京照顾,将她从刚出月照顾到了六七岁的时候,才又回到长公主身边来。
而前世,阿爹重伤身亡,阿娘扶灵而归,那段时间,便是云英嬷嬷前前后后操持,日日夜夜伴着阿娘的。
只是,过去的时间太久了,她都想不起来云英嬷嬷是何模样了。
应嬷嬷眼中含泪的将柳绾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而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郡主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标志了。”
“嬷嬷。”
柳绾月也不知怎么的,被她这般的眼神看着心中就酸涩不已,只能喃喃地唤一声,而后上前一步依进她的怀中。
应云英心头一颤,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仿若护住珍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