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她在心里肆无忌惮对我告白的声音。
…………太大声了。
还有不要随随便便就假设别人会诈骗啊!
后来我只记得那天的夕阳是粉紫色的,才没被她看出些什么。
……搞什么,再说一次,超能力者面对告白也是会不自在的。
那时我和她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当是个意外。
直到她在等待过马路时被推出人行道,我才发现不对劲,并从鸟束零太口中得知她被大桥苍介的鬼魂缠上了。
说实话,我有点恼火……好吧,不止一点,这种不知悔改的人渣,死了还要给人添麻烦。
总归是一起抓的人,但对方只盯上了奈郁,作为超能力者,我似乎理所应当地要保护她。
当时我也这么告诉我自己。
在那之后,她的确陷入了长达半年多的低谷期,似乎世界上所有倒霉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
我帮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帮。
情况在她那个可以看见妖怪的竹马夏目贵志来了以后好转了些,他带来的御守完全压制了恶鬼的灵魂。
夏目不仅带来了御守,还带了妖怪。
那天下午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破格行为,明明身体都在颤抖但还是抓住了我,明明下过一百次决心不会靠近但还是碰了我的脸,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掩饰夏目的特殊之处。
对方甚至都没向她坦白自己能看见妖怪,奈郁就主动捍卫起了他保留秘密的权利。
不可否认,我有些微妙的情绪……除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外,还有些嫉妒,难以想象,这个词居然会用在我身上。
那是对,同为有特殊能力的人,但是夏目却有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朋友的不爽。
就一点点,我一般不会有这种想法,不然世界早该灭亡了。
我难得没有躲避而是直直看着她紧张僵硬的侧脸,想,如果是她,如果是我,她也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
不会吧?毕竟能看见妖怪,和无所不能的超能力,怎么看都是后者更让人不快。
我不会坦白,就像夏目也不会坦白。
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话,果然还是第二次见到黄濑凉太那人的时候。
这人也很奇怪,属于我能看透,但不理解的类型。
第一次在竹内阿姨的婚礼上我就看到他对神川时高时低的好感度了——这里时高时低指的是一般漂浮在“抱有好感”的数值上,偶尔会突然飙升到“喜欢”,又马上回到“抱有好感”。
然而这个明显对神川有好感的人,却提出要帮她追我。
我不理解,看起来她也不理解。
不过第二次在魔术秀见面时,黄濑仍然憨头憨脑地选择了用“激将法”试探我的态度。
……该说不说,让他成功了。
我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他在把神川扯进怀里后飙升的好感度时……有种想揍些什么的冲动。
我觉得我可能是被挑衅到了,却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但是意识到了又怎么样,没意识到又怎么样,我并不想为自己的生活再增添些不必要的改变。
她依然处于兵荒马乱的霉运中,时而感冒发烧,时而路遇劫匪,最严重的一回是她恶鬼附体半夜出走,被一只鸟妖抓走,差点就死掉。
我救了她,也不可避免地被她看见了脸。
那是我头一回有了“干脆就坦白算了”的想法。
但她最终没发现。
不得不说她偶尔脑回路真的很奇怪,居然因此得出结论自己“陷进去了”。
我听见她在心里下定决心想追我。
麻烦。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行动。
不是失望,而是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见招拆招了,有点可惜而已。
哦,还是有点行动的,比如圣诞前的那次意外的通话。
她在电话中发出圣诞邀约并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时,我感到好笑的情绪大于了觉得麻烦。
她真的,还蛮可爱的。
(但我否认母亲说我“笑得这么开心”这件事。)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我同意了她的邀约。
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粉色的围巾,大红色的围巾也不行。
……原来是织给芬达的。
还是一整套。
打扰了。
我一向不喜欢过圣诞节,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今年圣诞节多了个“齐木空助回来了”的理由。
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点从天而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不会干什么好事,因此在他看向神川时,我反射性挡在了二人中间。
果然,在他发现神川是他的粉丝(?)后,就连她更喜欢谁都成为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