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耽搁在这里。
杨仪几番来求,秦京都不敢去见,魏昭叱骂道:“这老贼,枉我信他,重用他,竟然存下如此贼心,他这是要伤我大周根本!”
一句话说完,又是一阵痛。
“哎呀哎呀”几声唤,秦京不自觉跪下。
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琴音。初时哀婉,后又激荡沉郁,魏昭一听便知,这是一首《广陵散》。
战国时期,有韩人聂政,其父为韩王铸剑,却因为误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却行刺失败,当他知道韩王好乐,自毁容貌,入深山,日夜苦学琴艺十余年。等他身怀绝技返回韩国,早已无人相识。于是,他伺机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腹内抽出匕首刺死韩王,自己也被乱箭所杀。
魏昭不止一次听过此曲,但今时今日再闻,只觉得琴中有声,声中带情。踏步往琴声处走去。
秦京与御医连忙跟上,魏昭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一个令人惊奇的问题:头不疼了!
三人同行,身后又跟了一众侍从,顺着琴音摸索,耳听得就要靠近了,琴声戛然而停。待一行人到了花厅,魏昭眼见只有一张琴却无人弹奏,头痛又起。
秦京眼尖,望见崔筠和浮光二人背影,身子一侧,挡住了。
魏昭遍寻抚琴之人未果,又犯了头痛病,被秦京哄着回宫去。
崔筠本在独自抚琴,浮光听到琴音,才舒了一口气。人散时,桑信拉着他去寻桑紫,道:“筠姑娘你不用担心,她定在客室里等着,不找到阿紫,筠姑娘也不安心!”
浮光这才跟着她走了。他们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不见人,又去门口查看,桑紫也没有在门口等他们,桑信着急,浮光也着急,任桑信自己去找,自己折返去找崔筠。
还好他当时距崔筠不远,一看到崔筠,跟她说了找不见桑紫的事,崔筠也着了急,一曲未完跟着他走了。
此时杨府已乱,到处是人乱走乱跑,三人寻了几处不见人,桑信忽然想到汐云出来的地方,几人急奔过去。
走近了听见一女哭声。是桑紫。
原来她在暗道里听到汐云已死,方旭也是凶多吉少,忍不住大哭起来,但她人被封在洞里,出也出不去,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起来。
若在平时,这通道或许早被人发现了,但此时杨家混乱,府衙的人还没来,竟无人顾及这里。
方旭三人找到她,费力打开暗道出口,将她从洞口拉出,桑紫这时候满身的土,满脸的泪。见到桑信,一头扑在他怀里,继续哭。
桑信扶着她往外走,浮光搀着崔筠,两厢分开,一路无话,回了府。
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崔筠去了浮光的院子。
浮光本来已得了翰林院的差,过几日就准备入职,又需时不时出门会见,也是很忙。但见崔筠过来,放下手头事情,等她说话。
崔筠未戴眼纱,浮光见她眼下一片青紫,问道:“昨日睡得不好吗?”
崔筠点头。她想了一夜,终于明白一些事情。
问浮光道:“你是不是知道方旭会做这些事?”
浮光点头。
崔筠又问:“你何时知道的?你是否助他?”
浮光又点头:“在青莲镇时他向我说了此事,并求我助他。”他想起当日情景,最终与方旭达成协议:浮光助他一次,此事祸不及崔筠。
崔筠又在脑海里理了一遍事件原委,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当初方旭刻意接近她,确实是有目的的,后来浮光助他,方旭才打消在崔筠身上动手的念头。
怪不得汐云让她不要管。
浮光见崔筠低眉凝思,叹了口气,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上,柔声道:“都过去了!”
“那方旭会怎样?”
“挟持人质,私闯高官家宅,按本朝律法,黥刑流放。”
崔筠松一口气,“还好不是死刑。”
又叹一口气,“桑姐姐爱跟他玩耍,如今他一走,桑姐姐可怎么办?”
她叹口气站起身,浮光上前拉一拉她,崔筠一个转身,见他仍穿着旧的灰布衫,问道:“不是给你做了新衣吗,怎么不穿呢?”
浮光道:“这样自在。我本来这个身份,什么都穿得。”
崔筠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么多年他从未改变心智,一抹笑意在脸上。
不过五天的时间,杨氏祸乱科举一事落幕,杨家举家被抄,巨额家产露出,皇帝震怒,杨计相并杨家二子连同杨家子孙斩首示众,家眷充军流放。
方旭果真如浮光所说,黥刑流放。崔筠听说后,叹气道:“他那么爱面子的人,不知怎么难受呢。”
就这样平静了一日,这天桑府突然传来消息,请她进府,桑紫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