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岛盾子的方向呼喊,毫无用处地在空气中踢蹬着。
“那种药剂你不是还有吗!快用在你自己身上!没用的猴子快牺牲自己救我啊!”
……还没有绝望啊。
所有表情都像雪花一样融化掉了的江之岛盾子唇角拉得平直,冷淡地从背后拿出了一级咒具。
饱含咒力的陈旧□□。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虽然还能使用,但是无论是启动时间还是范围都非常抱歉。
……也只有这种场合才适合用了。
“救你的话——”
江之岛盾子拉开引线,恶意地停顿在了前半句话。她看着他那张充满希望到令人恶心的脸颊,笑得她几乎要流出眼泪了。
“真是蠢得可怜……!怎么可能救你啊!自我意识也太过剩了吧!”
在咒力燃烧的火光中,已经被咒灵的犬齿划破动脉的咒术师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他眼睛中最后一点依靠着践踏江之岛盾子才能活下去的希望,也被彻底碾碎了。
无聊。
坐在冰冷石砖上的江之岛盾子撑着下颌,知觉系统中充斥着咒力燃烧的焦糊味。
让这种人绝望太无聊了。
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值得她花时间的,果然只有那个人。
江之岛盾子出色到连社会的走向都能推算的大脑中浮现出了一双黑木色的狭长眼睛。
温和的傲慢的男人,自恃会成为最强的咒术师。
百年难遇的咒灵操使,夏油杰。
眼前出现了一根可乐味的珍宝珠。
“辛苦了,回去包扎吧。”
扎着头的少年低下身体,神情隐在额角的刘海之后。他的指腹轻轻地搭在江之岛盾子破碎的皮肤旁边,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就这样——?”
江之岛盾子很不满地咬住了珍宝珠。
“人家可是差点死了诶!你懂吗?差点死了诶!”
作为普通人、或者说非术师——在一级咒灵的威胁中好好保住了自己的命,确实应该奖励一下。
丸子头的咒术师低下头,轻轻碰了碰江之岛盾子小巧可爱的唇珠。
“最近的几个任务应该能遇到有特殊能力的咒灵,收服回来给你看吧。”
江之岛盾子这才满意地笑了。
感觉到咒灵被祓除的瞬间,夏油杰就已经向这边赶了。在看见火光的刹那他意识到,江之岛盾子大概已经自救成功了。
——江之岛盾子从来不是那么柔软和脆弱的女人。
她是出生在世界树根茎旁的毒龙,迟早要令世界从绝望与希望的分界线上撕裂开*的魔女。身上的秘密数也数不清。
……就是她现在宣布已经支配了咒术界的全部高层,把整个地下世界纳入掌心,夏油杰也不会感觉太过意外。
“嗯,杰没有受伤。很棒哦。”
江之岛盾子抬了抬眼睛,用微微上挑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判断。
“——走吧。”
即使她完全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的欲望,夏油杰也大致猜出了事件的全貌。
……这不是不但没有希望,反而还很绝望吗?
他侧脸看向一如既往趴在咒灵上的江之岛盾子。她摊着受伤的那条胳膊,正在灵活如旧地单手摆弄手机。
看不出绝望,也看不出希望的迹象。
——就像是每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
和夏油杰分开之后,江之岛盾子接到了一个特殊号码打来的电话。
她真正爱着的家伙,她的达令、珍贵的幼驯染,分开五分钟都会想念的人——超高校级的神经学者,松田夜助。
“……你受伤了?”
松田夜助的声音焦躁而困惑,像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唔。这也是难免的吧?”
江之岛盾子的指节在手机背面有节奏地叩了叩。
“如果松田君不帮我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呀……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的腔调柔滑,用词也很小心。简直像条正在吐信的毒蛇了。
“在希望之峰学园中找到拥有超高校级的动画师或者导演之类才能的人。绝·望·影·片这种东西没有不行吧?”
绝望影片。顾名思义,是令看过的人联想到自己的现实,从而陷入绝望境地的视频。
原料是咒灵残害人类的监控录像。这么绝望的影像如果没从咒术社会里得到的话,就需要制造几起真实的自相残杀才行了吧。
——这么看来,这些咒灵们真是帮大忙了。
江之岛在得到回复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她还算忙啦——毕竟是密谋着天下的女人。
但把注意力从咒术界上移走、自身却混迹其中的话,可是很容易就会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