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举了两秒,见他一直没伸手,于是索性又往他身前走了两步,想直接放到他手里。
手表快要碰上他的手里,他猝不及防地把手往背后一缩,夏竹完全没有预料,差点栽进他怀里。
好在及时用手撑住了。
撑在他的胸口。
又是那股熟悉的空山青竹味。
瞬间盈满她的鼻腔,还有深夜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
“我喝酒了吗?”
“嗯?”
夏竹在他的怀里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你闻一闻,我身上有酒味吗?”
夏竹深吸了一口,除了干干净净青竹的味道,只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烟味儿,淡得就像是走过吸烟区无意沾染上的一般。
“没有。”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开车了?”
夏竹坐上他的车,脑子还有点没转过神,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他要开车送她回家。
“安全带。”
夏竹忙扯过安全带,边系边用余光偷看他。
原来只坐过他开的电动车,还没坐过他开的车。
他开车的时候很专注,眼睛始终目视前方,情绪稳定,碰到很长的红灯和有人超车,他都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夏竹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车开出去好一会,夏竹突然睁眼,对着旁边认真开车的人来了一句,“你问过我家地址了吗?”
谢昼好像也愣了一下,但车子依然在平稳行驶,他咳了一声,随即靠路边停了车。
夏竹没懂他的意图。
“等我一下。”
说完这话,他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夏竹的目光追随着他,看到他进了路边一家还开着门的药房。
他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就拎了一个袋子从里面出来。
等上车后,他把袋子里的红花油拿出来,然后朝她摊手。
“干嘛?”
“帮你上药。”
夏竹转了转手腕,其实现在已经不算疯了,只是红肿还没消,加上她皮肤白,所以看着吓人而已。
“不用了——”
她话没说完,谢昼便直接抓过她的手,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扶手箱上,夏竹刚想往回缩,被他看了一眼,“别动。”
谢昼先把药油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在两掌合拢,用掌心的温度?搓热后,再盖住她受伤的手腕,轻轻转圈按摩。
红花油有一股极大的中草药味,他一倒出来,味道就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
药油被他的掌心加到温热,通过揉搓慢慢在手腕处均匀涂抹开,很快,她的手腕便开始微微发热。
“可,可以了。”
“要揉够时间,不然药油起不到效果。”
他的表情很认真,头微微低着,眼睫低垂,额前的碎发掉落下几缕,破了一些他身上的疏离感。
整个人仿佛真实了很多。
此刻的他,终于不再是几天前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矜贵男人。
距离感少了,他仿佛又回到了她记忆中的样子。
温柔、少言,眼里全是她。
“可以了,我觉得好多了。”
夏竹把自己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在他面前转了转,像是在验证她刚说的话。
“这些你拿着,明天如果还不舒服记得去医院看看。”
夏竹把袋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车子重新启动前,谢昼问了她家的住址,在导航上输入后,车才平稳地驶了出去。
到了她家门口,夏竹再次对他道谢,下车前,她把手表直接放在扶手箱上,“这个你收好。”
她关上车门,再往里看的时候,手表依然在那里放着,他并没有伸手去拿。
夏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作了罢。
她开灯进屋,准备上楼冲澡时发现客厅的窗帘还没关,夏竹走过去拉窗帘,眼睛随意一瞥,突然发现这个角度还能看得到谢昼的车。
他还没走。
夏竹冲外面挥了挥手,挥完才想起来,他在车里坐着可能根本就看不到她。
结果她注意到,车前灯闪了两下,然后有一声短促的鸣笛,正当夏竹惊讶的时候,他的车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
原来他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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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昼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连上车载蓝牙,直接开了外放。
“怎么样啊,对我们这部影片的女主角考察的?”
谢昼嘴角微弯,余光扫了眼还搁在原处的手表,悠悠地道:
“她一向是优秀的。”
“那咱们这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