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全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她的掌心、他的脖子上,还有白色的衬衣里。
白色衬衣沾了水,就和透明的没什么两样。他胸前湿了一大片,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眼前晃过一片白。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衣服还是他胸前的肌肤。
夏竹赶紧把自己的视线移开,这样一来,瓶口又偏离了他的嘴。
瓶子里剩下的那点水,几乎全喂给了他的上半身。
事情一下子变得难搞了起来。
但好在,他人似乎清醒了一点。
夏竹抓过手边的纸巾,像是扔炸弹一样扔到他怀里,“擦擦吧。”
谢昼听了她的话,胡乱抽出了几张纸,往胸前按了按,然后就停了手。
夏竹家到了。
夏竹本来想跟他打声招呼,但见他眼睛还闭着只能作罢,于是她只能跟荣叔说了再见。
等她进屋后,车子还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动。
荣叔给后座又递了瓶水,对上谢昼早已经睁开的眼,那里哪还有半天醉后的不清明。
“走吧。”
他语调未变,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
到谢家老宅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谢池珩正歪着沙发上闲适地翻着杂志,见他进来,本来轻飘飘晃过的视线顿时定住,他盯着他湿了一大片的胸口,忍不住揶揄道:
“你这是出去吃饭了还是勾引人去了?”
谢昼斜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上楼准备回房间。
“一会去趟书房,老爷子在等你。”
谢昼上楼的脚一顿,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没等他说话,谢池珩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特意在等你。”
谢昼回房换了件衬衣,他到书房门口立住,刚要敲门,里面就传出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
“进来。”
门没锁。
谢昼直接推门进去,谢岐山正在书桌前写字,听到他进来的声头也没抬,只是蘸墨时用毛笔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坐。”
谢昼走近了些,没坐,就站着看他写完最后一道笔画。
克己慎行
“来看看,这幅字写得怎么样?”
谢昼呼吸一滞,但也只有一秒,他目光在眼前四个字上扫过一遍,然后点了点头,“挺好的。”
“喜欢吗?”
谢昼没说话。
“不喜欢?”谢岐山换了种方式,又问了一遍。
谢昼默了两秒,然后抬眼和谢岐山对视,“喜欢。”
“行啊,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谢岐山脸上有了些笑意,但很淡很浅,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缓缓道:
“今天的晚餐吃得怎么样?”
谢昼又是一阵沉默。
“一顿饭,五千万。”谢岐山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得一干二净,“你觉得值得吗?”
这个问题谢昼依然没办法回答。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答案都是那一个。
“你也到年纪该娶妻生子了。”谢岐山的眼睛在书桌的某处停留了好一会,过了会,他才挥挥手嚷谢昼出去。
谢昼知道,他是又想到他爸爸了。
他爸爸也是他这个年纪,结的婚。
谢昼出来后,再楼梯口碰到了端着酒杯的谢池珩。
见他出来,他立马举起另一手,“想来点吗?”
谢昼晚上喝了一些,虽不至于醉,但他也并不打算和他再喝。
他们两人去了后花园,谢池珩拎着酒瓶,谢昼端了杯牛奶。
“这大半夜的,月光正好,你一个大男人喝牛奶你好意思吗?!”
谢昼点头,“好意思。”
谢池珩被他的坦然整无语了。
“出去跟姑娘吃饭就能喝酒,让你陪小叔叔喝一杯都不肯是吧!”
反正任他怎么说,谢昼都不搭茬。
谢池珩也不是非要逼他喝,只是看他脸色不太好,故意逗他的。
“老爷子刚跟你说什么了?”
谢昼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语气很平静,情绪几乎看不出半分起伏,“那五千万。”
谢池珩其实早就猜到了。
他回来谢氏不太久,之前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随时能脱身离开,他一直都处于公司边缘的位置。
这部电影的投资,是他经手的第一个项目。
早在合同打出来之前,该了解的他都了解过了,不止是他还是谢岐山。
说实在的,这部电影能投吗?可以,但是必须要投吗?也不是。
所以其中的缘由,谢昼不说,他们也都清楚。
“老爷子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