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手机对她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吸引力，她又不玩游戏，顶多看看新闻，刷刷论坛，看久了还会觉得困倦无聊。
可能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乏味无聊的人？
想到这，冉离忧忽然睁开眼，望向黑漆漆的房间。
如果真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不想刻意去取悦谁、讨好谁，没有说那些有趣的人谄媚他人的意思，他们的有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魅力，不失为一种独特而亲切的天赋。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志趣禀赋，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做自己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就像贺嘉树，虽然他一向我行我素，有时候还有点让人害怕和抗拒，冉离忧不也照样和他相处到今天。
胡思乱想了一会，冉离忧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管家隔着门提醒她下楼吃早饭。冉离忧走到楼梯口，和同样刚洗漱完出来的贺嘉树大眼瞪小眼。
“早……今天的安排是？”
她说得很小声，尽量不让旁人听见。贺嘉树就坐在她边上，一言不发地吃酱油汤面，吃完抹抹嘴。
“和昨天一样，随机应变，老人家怎么高兴怎么来。”
话说回来，蒋依澜好像自从到了这边就没管过他们了，别说他们，连她自己的人影都没到二楼房间门口闪一下。
一楼有个很大的客厅，可以直接当做宴会厅，依稀记得昨天刚来的时候，那边的门帘上人影幢幢，不像冷清的样子。
到了今天，那些远亲近邻倒和开闸泄洪一样，一下子全不见了。
冉离忧和贺嘉树来到二楼病房，笑吟吟地和老人打招呼。贺嘉树的奶奶刚吃完药，一见到他们，脸都笑开花了，连忙让护工腾出位置，招手让他们坐过来。
“来的正好，帮我看看，哪张照片拍得更好看。”
冉离忧傻乎乎地凑上去，在一众差别不大的大头证件照里凭感觉筛选：“嗯……这张比较正式，但我更喜欢这张笑着的，有感染力。”
“离忧呢？”
贺嘉树顿了顿，“我也喜欢笑着的，很亲切。”
照片上，老人穿着简洁优雅的米色羊毛外套，努力端坐着面对镜头，明媚的笑容似乎盖过了岁月与病痛带来的创痕。
“都说好，那就这张了。”
贺嘉树的奶奶缓缓把照片收起来，跟护工小声交代了两句，让她代为联系照相馆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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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湿润而清新，远山与层云像一卷水墨画，淡淡挂在天边。
山庄今日无新事，无非是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客人，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不过倒也还好，交际应酬一律集中在室内，到了空旷的室外，烦人的勾心斗角就听不见了。
早些时候，蒋依澜来过病房，惺惺探望了一番，一会说自己平时忙，对不住老人，一会又说自己带了什么补药，晚点托人送来，和其他人的说辞大同小异。
“不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一把老骨头，马上就要死了，还浪费那些药做什么。”
老人家很是嫌弃，至于为什么恨她，蒋依澜心里也门儿清。所以这位少夫人装作听不懂，嗔怪老人不该这样说话作践自己。
“倒是我的不是了？”
“您这是哪里话，做女儿的，谁不希望长辈健康长寿呢。”蒋依澜讪笑道，一改往日的冷艳。
老太太冷哼一声，懒得继续和她扯嘴皮子。
到了下午，护工兰芝推着贺老太太的轮椅在别墅后花园散步。冉离忧跟贺嘉树陪同在侧，活像两个私人导游，一会找个话题，一会活跃气氛，把老人逗得合不拢嘴。
“离忧，尝这个，嘉树也好久没吃了吧。”
刚刚厨娘送来了下午茶，贺老太示意兰芝递过去一盘酥点。
“这是我们家的特产，外面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老人对他们道。
小巧精致的绿豆点心，包裹着一层酥松的外皮，里面是甜而不腻、口感绵密的内陷，入口即化，香软清甜。
贺嘉树直接化身扫地机器人暴风吸入，一口一个，一点不跟自家人客气。
冉离忧：“……”
她看了看自己吃了半天还没吃完的一块，觉得是时候丢掉些不必要的矜持了。
“好吃吧？多吃点，以后常来玩。”
“谢谢奶奶。”
“哎，就当在自己家，别见外啊。”
可不是吗，人家就在自己家呢，嘉少本少……她一个冒牌货在这如履薄冰。
冉离忧暗戳戳吐槽。
“别噎着了，喝点茶。”
贺嘉树：吃吃喝喝，乐。
“这孩子面善，越看越讨喜，你说是吧，兰芝？”
“是呢，太太您不如认作干孙女，添添福气。”
冉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