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出去看看。”
他对阿檀的说话语气像对待八九岁的幼儿,自然流露出宠溺。
阿檀抿了一口茶,侧耳听着门外动静。
黑衣卫看到芥子明,行了一礼。
“大公子让我来查看方才异动。”说完就要直接往屋内闯去。
芥子气定神闲道:“是我占卜失误让大公子担心了。”
他话是这么说,动作却截然相反,拦住黑衣卫的手犹如磐石,不让他们前进一分。
黑衣卫:“芥公子这是何意。”
“她睡下了,你们太吵。”
黑衣卫看着拦在他胸膛前的手不愿意就此让步,说好听点他是大公子好友,说的难听些那只是因为大公子目前用得上他。
黑衣卫沉声道:“芥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芥子明翻手手腕运气推了一掌,轻轻松松将人逼退到台阶下。
“我说的是事实,自会禀告大公子,就不劳你费心。”
“芥公子最好说到做到。”
对话到处截止,脚步声隐退下去。芥子明没有重新推门进来,他在门外道:“茶喝多了,不利于觉。”
“若是可以,日后开口说话,我想听你唤我一声哥哥。”
他捂住胸口轻声低语,像能看见阿檀握着茶杯动作一顿,“我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早些歇下吧,茶可明日再饮。”
阿檀神色复杂,他特意返回不是为了质问方才异动,而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闵寒玉的人会来查探,特意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替她遮掩过去。
他甚至开始试探她是不是哑巴。
这也怪灰翎,妥妥的奸商。给的药丸总是真假参半,说好的十二时辰药效,还不到一半便失效了,无端让她被猜疑。
芥子明的态度让她琢磨不透,他现在闵寒玉的阵营又处处帮着她。假法师虽然心黑,但他的话说的没错,芥子明不可信。
待他离开后,阿檀点了点右手掌心,北忻很快给了回应。
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异动后续,阿檀提起芥子明给的信息。
北忻回应:午夜子时再探地牢,便知真假。
阿檀用手指在掌心下写下:好。
金色的文字在掌心消失,阿檀留意起掌心处最上端的纹路,这条是皂樾离的。
白日分别后,就再无消息传出。假法师的契约兽看起来不弱,两人当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阿檀这样想着,眼皮逐渐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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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寒玉控掌控城主府后没有搬入城主府正院,而是住在前院偏处的风雪斋。
风雪斋很大,大到独立总有一个小花园。芥子明到风雪斋后见到房内一片昏暗,脚步不停走向后院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实则里面没有花草,为数不多的树还都不长枝叶,光秃秃的立着。石子路上鹅软石松动脱落,余下坑土里长出杂草。
闵寒玉住进来不让打理,就这样保留着这里的原始模样。
此时他没有拿汤婆子,孤身一人坐在小花园的石桌旁,脚上穿的还是白日被桑不瑜泼了茶水的那双。
“你来了。”闵寒玉偏头看着他,说话的唇发白,可见在此坐了良久。
芥子明责备的语气里带着担忧:“夜里风凉,你身子虚,不该坐在这。”
“子明,对不住,白日里是我情绪过激。”
芥子明将手里的大氅盖在他身上,无声地动作宣告着白天的种种他都未曾往心里去。
替他拢住衣服,细长好看的手指打着结,解释着他为什么来:“黑衣卫应该给你来报了,刚才是我占卜弄出的动静。”
闵寒玉没有接着他的话茬,眼睛望着远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后院的灯火。
“我自小作为质子被家族送入城主府,当时桑城十几个家族的公子哥,都住在这里。桑城主只有一个女儿,家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便那个时候我病弱的不能下床,大夫叮嘱好好静养,他们还是将我送进龙潭虎穴。只因那时二弟未曾出生,家中只有我一子。”
“因为体弱,我常被他人欺负,那个时候我恨所有人,恨世道不公。”
他说着痛苦的过往,说起桑不瑜时,像冬日里受冻的乞丐寻到了微弱烛火。“她每每看见我被欺负都会护住我,呵斥他们。那时我就觉得,如果能成为被她珍视的人该多好。”
“我生出一个想法,我要努力被城主看见,获得他的赞扬让他择我为婿。可我方方面面做到了极致,只因这具破败身体,桑城主还是将她许配给了旁人。”
“我怎么能不恨。”
闵寒剖析着自己,今日桑不瑜的行为刺激到了他。
“子明,曾经你不懂我为什么那么执着,现在你该明白了几分。”
芥子明闻到闵寒玉说话间带着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