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日的时间过得极快,想着宫里面有淑妃娘娘照应,她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只装了一辆马车,带了一个丫鬟。
初秋微凉,燥热不再,屋檐下的风铃被吹的叮当作响。黎音轻叹一口气,终究要离开这座熟悉的院落。
她心情有些不大好,去往宫里的这条路不算漫长,也不算陌生,但她今日却好像第一次正式走一样,与往常里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今日宣王殿下进城,小姐快看,这街上人极多。”
宣王?
黎音心思一动,问道:“宣王是谁?”
“是陛下新封的王爷,曾经是驻守边关的五皇子殿下,昨日圣旨刚刚下达,小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采薇解释道。
原本她也不清楚这些事,昨日出去采买,恰好碰到宣旨的士兵打马从街道中心疾驰而过,没过多久,大街上便议论纷纷,说宣王殿下回来了。
黎音的心思被分去了一些,宣王殿下,她并不记得前世他是否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只是觉得,确实有一些熟悉。
她抿了抿唇,心里却有些复杂。
宣王殿下既回来了,想来不会轻易再离去,如今朝局不稳,她昨夜提醒父亲要小心查查身边人,是否有谁家里有特殊情况,最好是那种极其让人能轻易捏住把柄或者造成威胁的特殊情况,只要想到前世那封莫须有的信,她的心就不能静下来。
信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让新皇在意的,是以父亲为首的人是否真心臣服他。
得之则用,不得则弃。
这样果断不拖泥带水的做法,不知是否符合这位宣王殿下的脾性。
黎音眼眸一沉,心不由自主凝重起来。
马车的行驶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在宫门前停了下来,她掀起车帘,眸中划过一丝意外。
眼前的场景倒是让她猝不及防。
红墙砖瓦下,一袭绛紫色衣衫的男子负手立在不远处,他眉间气质淡然,却有种不容冒犯的威严,听到动静眸光自然而然向这边分来,霎那间,黎音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视线里含着审视,冰冷,漠不关心,只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真是巧极了。
想来这便是方才她与采薇念叨着的宣王殿下了,他腰间系着象征身份的玉牌,整个人都透着尊贵不凡的气质。
黎音微微挑眉,而后掩着帕子轻轻咳了几声,采薇关心的眸光看过来,黎音对她使了个眼色,采薇了然,并没有说话。
人总是要给自己立一些人设的。
此次进宫,她就是柔弱无比的娇娇儿,说两句话就觉得口干,走几步路就觉得腿乏,参加不了骑马射箭,也学不会针织女红。
以前她是美丽的废物,如今她是美丽又娇弱的花瓶。
黎音演的有模有样,这几步路她硬生生走了好久,三步一小咳,五步一大喘,好不容易走到了赫连容身前,缓缓行了一礼,道:“小女子工部尚书黎远恒之女,见过宣王殿下。”
赫连容微微蹙眉,语气有些冷硬:“起来吧。”
黎音低垂着的眸子微闪,而后缓缓起了身。
走近了,她才具体瞧见这位殿下的容貌,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他看上去并不白皙,但也不算黑,剑眉星目,颇有几分皇家少年的威仪。
赫连容有些不解,他才刚刚回京,眼前的少女为何忽然对他献殷勤。
他微微眯眸,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人,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张昳丽的面容,这些年他也见过不少美人,可从来没见过如此惊艳倾城之色。
工部尚书……
有意思。
赫连容并不想多言,今日他是得父皇宣召,才得以入宫的,现在这个时间父皇早朝未下,他想着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才出现在这里的。
与他一道来的小厮去找他遗失的玉佩,他站着这里等了没多久,便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靠近。
只是没有料到马车上下来的竟是一位绝色女子,这女子既不是宫中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如何认得本殿?”赫连容微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殿下腰间的玉牌,我在京城从未见人佩戴过,又看殿下尊贵不凡,但我又未曾见过,想来定是贵人,如此一想,其实并不难猜。”黎音柔和地开口。
赫连容微诧,眸光扫视自己的腰间,这枚玉牌他常年戴着,早已成了习惯,此番进京,也未曾落下,她能凭借着一块从未见过的玉牌就做出大胆猜测,多年不回京,这里的人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很聪明。”赫连容给出了适当的评价。
“殿下过誉了,臣女愧不敢当。”黎音又掩着帕子轻轻咳了几下,道:“臣女染了病,怕把病气过给殿下,就此别过,愿殿下安好。”
赫连容点点头,眸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