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清不眠不休赶了两日路,终于到了京城客栈和江听冉他们见面。
见她神色带着一丝倦怠,江听冉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你这是连夜赶路了?”
顾寒清摘下脸上的面具,捏着眉心,“小砚云他们呢?”
“他和方多病,还有李莲花都在宫内寻母痋,宫中戒备森严,再加上单孤刀他们也在里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三人只好在宫外等着。”
江听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我让小二送点吃的过来。”
“……单孤刀?”顾寒清动作一顿,皱眉,“怎么回事?”
“咱们在无望城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信中说不清,便想着等你来了见面再说,”
江听冉将他们在无望城后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话音落下,小二就送了吃的上来,沈南意和江榄月兄妹也闻声而来。
再次见到顾寒清,沈南意发觉自己平静的心湖又掀起了波澜,步伐下意识放慢,目光落在顾寒清那张清冷绝世的容颜,神色微异。
除了江榄月,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顾寒清和江听冉循声望向门口,顾寒清对上沈南意的眼睛,四目相对,她见沈南意脸色透着青白,抿唇,“你的蛊毒……”
沈南意微怔,没想到顾寒清会突然问他,他压下心头微异的情绪,声线少了几分冷硬,“江先生暂且替我压制住了。”
顾寒清看向江听冉,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只能压制,彻底清除蛊毒,还是要找到业火痋。”
“我去宫里找李莲花。”她站起身。
方才听见了江听冉说着李莲花他们最近发生的事,她现在恨不得立即飞到李莲花身边,这十年,若不是寻找师兄单孤刀的尸骨支撑着他,恐怕李相夷早已不在人世了,现如今得知一切皆是骗局,师父之死亦是单孤刀造成,他恐怕是内心备受折磨……
江听冉拉住她,掩饰心中的苦涩,柔声道:“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你想闯皇宫,即便你轻功再好,也得入夜再动身,白日太过招摇。”
“……”
顾寒清只好坐下先吃点东西,江听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清儿,师傅他……”
顾寒清垂眸,“他已同我说清楚了,过去如何无关紧要,我既是明家女明檀,也是蓬莱岛的顾寒清,明檀活在幼时,现在的,只是顾寒清。”
闻言,江听冉便知道,她是彻底释然了,他浅笑,“当然,无论清儿是何人,我只知道,她就是我的小师妹,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顾寒清掀眸看向他,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师父说过的那句话,她目光闪烁,扯唇,“师兄也永远都是我的兄长,这点也不会变。”
江听冉身子僵硬了片刻,脸上勉强扯出笑容。
顾寒清收回视线时,余光扫到江榄月看着江听冉的眼神,若是以前她或许看不懂这眼神,但现如今……
江榄月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晃眼一看,对上顾寒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她心头一慌,下意识避开。
宫内的李莲花三人还不知宫外的情况,他们这几日顺着线索探查,不仅发现了极乐塔,还发现了被掩藏在极乐塔中的惊天秘密。
事关当今圣上的血缘正统,李莲花、方多病和方砚云三人面面相觑。
难怪监工刘可和宁愿自镒也要死守这极乐塔的入口和秘密,就在他们准备带着母痋离开时,李莲花瞥到入口处一闪而过的黑影,他故意扬声给出了错误的信息,由着单孤刀他们抢走“母痋”。
等人离开后,李莲花拦住了方砚云和方多病,告诉他们真正母痋的行踪,就是术师风阿卢手上拿着的罗摩鼎。
单孤刀与无戒魔僧发现被骗后,重新回到了极乐塔中,已然见不到李莲花他们三人的踪迹。
此时的李莲花三人已寻着另一边的出口走出了极乐塔,进去的时候还是白日,再出来时天色都暗沉了。
另一边。
顾寒清趁着夜色潜入了皇宫,只是皇宫偌大,以她的轻功在皇宫中如入无人之境,原本还在想着该去哪找李莲花他们,便看见宫内侍卫被召集了去往西南处。
她沉思了片刻,轻功跟了上去,而后躲在宫檐角,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顾寒清视线落在那边被围在侍卫中的男人,一袭明黄色龙袍,她眼睛微眯,龙袍……看来他就是大熙国的皇帝。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将那座假山包围,但顾寒清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果然,没多久,有三个人从假山口钻了出来。
几乎是第一时间,顾寒清视线紧锁站在中间的李莲花。
他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着他随身携带的酒壶和她送的莲花香囊。
顾寒清神色复杂,这家伙看起来比她从云隐山离开前,还要憔悴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