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乱哄哄的,一地鸡毛。
“这小娃娃真没教养,好狠的样子。”
“找他家大人说话……”
“他就不懂规则嘛,摆摊也得服从市场管理嘛。”
“熊孩子,现在这个世界,就出熊孩子……”
戴红袖章的一围上来,周围不少人很快也围了上来,众人看着祖种子那不可一世的神态,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话很难听。
“我……”祖种子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
“各位,各位,有误会,有误会哈……”刘一山好不容易插上了嘴,他学着电影里摆摊卖艺的那些人的姿势,抱拳给周围的人行礼,满脸笑容道:“我们来自偏僻的桃花村,那里啥都不产,就出鲜花。我仨现在无父无母,都是孤儿,没有啥生机,就摘了这么多鲜花,想着一来可丰富城市人民生活,二来也自力更生,养家糊口,就进城来卖花了。今天是第一天第一次到宝地,不明白这里的规矩,大家海涵……”
刘一山这一番装模作样模仿来的说辞,倒还收到了一些效果,围观的人话锋便有些转了:
“这小伙还讲道理,多懂礼貌……”
“他们自食其力呢,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很少。”
“来自偏远的乡下?这鲜花就是好……”
看看气氛缓和下来了,刘一山刚要松口气,可另几句评论,又把祖种子的火点燃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乱摆摊是不行的,乱摆摊要批评,要罚款……”
“小伙子,那小娃娃,你得好好管教了,他是你侄儿,你儿子?……”有人好像没听明白他仨的关系,却语重心长地提醒刘一山。
祖种子听得大怒,他不好说乱摆摊的事,却对乱说他们关系的那人大吼道:“谁是他侄儿,谁是他儿子?!我是他爷,是他祖宗!”
这话说的?
虽然祖种子说的是大实话,但旁人听来,却目瞪口呆,实在刺耳。
“看看,听听,这小娃娃,说的啥话,真得好好管教,要是我孙子这样,就得狠狠教训一顿,打屁股……”刚才那人一副“果不其然”的语气。
“你,你……我是你孙子?你才是我孙子呢!”祖种子暴跳如雷,又说了句大实话。他活了几万年,说老头是孙子都抬高了他辈分。
“什么?你,你这没有教养的小毛孩,敢叫我老汉孙子,看我今天不撕破你的嘴……”那一直提倡要有教养的老汉,也禁不住勃然大怒,捋捋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来来来,咱俩大战三百回合。”毫无惧色,祖种子蹦跳着应道。
“那个,各位,各位……”刘一山拉扯着祖种子,不让他再说话,这事态要发展下去,可能就没法收拾了。
“各位,各位,大家不要见气,这位小朋友,在我们村子里辈分比较高,他确实是我的长辈……”
刘一山这样解释着,周围的人同时“哦”了一声,都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两人。
“他呀,这里有点问题……”刘一山背着祖种子,压低了声音,偷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大家这孩子脑子有病:“平时他在村子里是长辈,当习惯了,就最爱当长辈,大家也让着他……今天第一次进城,你们千万别跟他计较哈……”
“这娃娃……”那位要上前动手的老汉,怒气立马平息了下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难怪这娃娃说话这样横,原来是一“神经病”。
你可以跟任何人去斗气,但跟神经病斗气,值吗?
“我们走吧……”看看在这里不可能做生意了,刘一山对祖种子道。
“诶,那卖花的。”戴红袖章的有人在旁边喊,却不是冲着刘一山他俩喊。
“黑娃子……”刘一山回头一看,才发觉摆摊地方的“花山”,不知道何时,已经移走了。再伸长脖子瞧,原来在大街的另一头,黑娃子背着那“花山”,正不慌不忙地往前走。
黑娃子力大无穷,要悄无声息带走这“花山”,能有什么问题?
“跟我走。”黑娃子回头,远远地对刘一山二人喊了一声。
“卖花的,别走……还要交罚款呢。”红袖章中又有人喊。
“你先走。”本来机灵的祖种子,现在回过神来,悄悄地对刘一山说。
“不准打架,不准伤人。”刘一山秒懂祖种子的意思,低声严厉地道:“他们是群众,你是英雄。英雄是保护群众的,群众是爱护英雄的。”
“我明白。”
“否则,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谁乱来谁滚回村里去。”刘一山知道祖种子的本事,不放心之余,便很严厉地低声警告。
“你放心。”
“那好,我走了。”刘一山微笑着,保持着他一贯的合法公民的形象,还礼貌地向戴红袖章的几位点点头。
“你来交罚款。”一位红袖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