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德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话也是伤了林观义的心,他如此发作也不无道理。林观德知道终归是自己失言在先,只耐了性子道歉道:“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观德好声好气,偏偏这林观义几两黄酒下肚,依旧不依不饶,怒道:“不是这个意思?!哪句话不是这个意思?我竟白叫你占了我的位置,如今换得你如此讥讽我。这林家的嫡子阖该是谁我问你!”
那水天儿这还是第一次见了林家众人,未曾想这林观义心中竟是如此编排林观德,不知道的人倒真是以为那林观德抢了他的位置才叫他如此难受,她心中暗自鄙夷,“你个天煞的东西倒是还委屈上了,若叫你有些本领,何须我家主子从小扮作男人遭此等罪。”
水天儿这会见林观义如此脾性,只觉得自己主子在林家定然受不少苦。
林观义说这话也不是一遭两遭了,一有什么不舒心便要把这事拿出来一阵说,偏偏他既不说林父也不说林母,竟只会去指责林观德一人,好像这事全是林观德错一般。
林观德这会再没了方才的好言好语,她起身走到那被掀翻的桌子面前,发了怒气将它一脚踹飞了出门。她使了十足的气力,桌子撞到了外头的柱子之上瞬间四分五裂开来。旁边下人们被震得跪了一地,就连林父林母此刻都被吓得默了声。
她转回身来冷冷看着林观义说道:“你心里生气憋闷倒拿我来煞性子,如今外头有多少眼睛盯着林家,就等着寻了我们的辫子断我们的头。我告诉你,今后你若再要说此事,你便干脆让我去大理寺门前解了发让人看清楚真面目,到时候好叫让林家一起来陪葬。”
她撩起了袖子把那满是伤疤的手递过去让他看,“你给我看清楚了,这些疤是我自己砍上去的不成?”
众人见此都往她那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看去,上面密密麻麻皆是疤痕,可想而知受了多少的罪。林观德从前从未说过这些事情,今日还是第一次让他们看了这些。这样的伤疤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是太过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恶心。
她恨声道:“你日日花天酒地还四处喊着委屈,我倒真叫不要活了。”
林观德话音一落,林家便陷入了一片死寂,静得只剩众人的呼吸声,这林观德怎么去了趟书院回来脾性变得如此之大。
这往日林观义不是没有这么闹过,她只让着他,何曾像今日这般大动肝火。
这林观义何曾见过林观德发脾气,这会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生怕下一秒林观德就要往他身上踹来一脚。
这林黄氏见儿子受了林观德的委屈,回过神来忙哭天抢地喊道:“我这老冤家是哪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个不省事的儿子女儿,莫不如让老天收了我去,让我断了气闭了眼,才叫安静!”
林观德知这林夫人在做戏,咿咿呀呀的喊叫让她听得心烦这会子只恨不得杀人,她死死压住了心头的烦闷,转身上了备在外头的马车。
林观德上了马车后林倾倾也很快跟了过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就那样牵着她的手,一直抚摸着她,似是在安抚。林倾倾的手很滑嫩,不似林观德常年习武十分粗粝。
林观德掀起帘子看向了马车外,今夜中秋佳节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她视线扫过了林家大门,那边林父林母终究是怕耽搁时间,这会急匆匆赶了出来。
林观德收回了视线,松开了抓着帘子的手。她目不斜视盯着前头,眼睛里空荡荡的。
林倾倾见她如此,只在一旁劝道:“母亲他是因为心疼观义,这才有些许偏颇。”
“她是只疼爱儿子。”林观德把现实赤裸裸地揭露开来。
“观义生下来体弱多病,对外又只能以远房亲戚的身份示人,自是多思善妒。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隔夜仇的。”
林观德只觉得无力,就林倾倾话里话外也是更加偏向于林观义。
合着他们要林观德女扮男装,事到如今反过来竟然又嫌弃她是个女子,抢了林观义的位置。她把林家拉上了首辅的位置,到头来又谁都要说她的不对。
林观德看向了林倾倾,没有生气却只是面露不解之色,“多思善妒,该委屈的人是他吗,为什么就连姐姐也偏心他呢?”
林倾倾面有痛色,为何林观德会这样想,她道:“你们是双生子,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如今这般滋味多叫人难受啊。”
林观德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她不再说话只沉默不语。
“你在白鹿洞书院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先生不喜欢你吗,还是和同学相处的不好呢?”林倾倾不知道为什么林观德性情能如此变化,她先前只窝在房里温书备考的时候倒还看不出来,今日露了面才叫人知道她是性情大变。
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林倾倾问她经历了什么?林观德仔细想想也想不起来。
她只摇了摇头不肯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林家四人就到了午门。午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