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符纸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儿。
说实话,与那羊皮纸上的魔修界象形文字相比,她觉得这几个字写得有点丑,就像拿笔的人随意画了几下一般,甚至有那么点歪歪扭扭的感觉。
“将此符咒悬挂在冯夫人床头,三生石梦魇之术便无法侵入。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冯夫人与三生石之间的契约自然解除,三生石将无法再闯入冯夫人梦中。”
“这倒是个好东西,你说这会不会是你所说的梦绝先生留给我们的?”明月大胆猜测道。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这个东西只有梦魇师才能做出来。可是传说先生他从不问世事,他为何要帮我们呢?”
明月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看着若初紧紧握住符纸恋恋不舍的憨态模样,轻笑一声。
殊不知若初丝毫不在意,她十分舍不得把符纸让出来,这样的机会怕是再难遇到,于是想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怎么拿回符纸,这可是梦绝先生真迹,她一定要好好收藏,最好放在房中供起来。
“若初,会不会是梦绝先生他法力高强,也许正在大千梦境中随意游走观看,恰好路过此处,见不得那三生石打着受他真传的名号四处嚣张,这才恰巧帮了我们呢。”
“说的有道理,如此说来,若是常在梦中游,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他?”小迷妹若初推理道。
“也许吧。呵呵,眼下还是快把这符纸挂在夫人床头吧。”明月提醒。
若初万般不舍,将永安符悬挂于冯夫人床头的,再布了个安神静心的阵法来护着她,将床帐放下,向明月感谢道:“月姑娘,也多亏了你帮忙。夜色已深,且请姑娘回家休息,改日有缘再聚。”
二人互相颔首告别,明月出了冯府走上大路,却想起过来的时候是那两姐妹带她御风飞行而来,不想路途竟有些远。
想要再请若初施法送她回去,又觉得不好意思折回去开口,若初大概一心守着那床头的符纸,等待冯夫人苏醒。
于是,她只好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安慰自己:白天闷在府中,这趟路全当散步强身健体了。
兜兜转转,拐拐绕绕,听了一回打更声,待回到暮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天幕微微泛白,明月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特意绕到离东篱院最近的一堵墙边。
走了这长长一段路,抬手一看,不知不觉中手心已积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墙边摸了一把灰,如此爬墙才不至于太滑手。
“蹭蹭蹭”往上攀了几下,把头从墙顶上冒出来。
此刻东篱院本该是一片静悄悄,过冬的萝卜白菜在院子里静静地生长,也许会有她养的鸡无精打采地打几声鸣。
那鸡颇有些营养不良,鸣声便也有些蔫,不过她看到听到的并不是这些。
东篱院门口,隐约有几个人,有人提着灯笼,昏黄的灯火,苏卿卿傲慢的身影,暮清溪坐在轮椅上清瘦的背影。
明月心中大喊一声:“不妙!”,三下并作两下,长腿迈开最大程度往上爬,迅速地跳下墙从后门进了屋换衣裳去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卿卿不过是听说嫂子不舒服,想来探望一下而已,你却将我拦在院子外头,岂有这样的待客之礼。”苏卿卿挺着肚子,双手叉腰,满脸骄纵。
“夫人安好,弟妹请回。此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暮清溪一说话,只叫人觉得这灰蒙蒙的清晨更加清寂,如同寒冰冷窖中传来一般。
苏卿卿面色发灰有些难堪,这似乎更加证实了她所听到的小道消息:“二少夫人,鄙人最近似乎在烟花之地看见大少夫人假扮成男人私会情郎,你只需要找个机会半夜去探个虚实,岂不是就能够有机会将这个隐患除去?”
报信的人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接触的女人多如牛毛,对女人有种天生的直觉和极其敏锐的观察力。
他在暮府拜访时偶然见过一次大少奶奶,只这一面,便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