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子特别沉静,好象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处变不惊。我原以为那是她的心机,直到现在才明白,她是太懂事了。”
“懂事都是磨练出来的,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周思楠叹息,“一个没有父母亲人庇护的孩子独自在世界上生存,太难了。”
“因为父亲太优秀太爱她,又是为救她而死,所以她对父亲不只是深爱与思念,还有一份亏欠在里面。而母亲对她的家暴,更加剧了她对父亲的迷恋。对吗?”
“是的。在晓晓的心中,无人能与苏敏相提并论,哪怕是秦先生也不能。那是她毕生的至爱,是她永远的思念。”
秦涛小心地问:“请恕我直言,她这样是否有点恋父?”
“我认为是的。”周思楠并不避讳。
“她自己知道吗?”
“晓晓读过不少心理学的书,怎么可能不知道?问题是知道又如何?医者不自医。童年的经历决定了她的性格与命运,这不是能轻易摆脱的,何况她也不想摆脱。”
秦涛不由得点头,“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确实难以理解。非要搬出科学理论,强行要求一个人改变不犯法甚至都没有违背道德的选择,这种做法太轻飘飘,也太无视人的感情了。”
“晓晓跟我说过,她一直遗憾看不到苏敏的白头,而你父亲恰好弥补了她的遗憾。苏敏和父亲,是晓晓心中那个莫比乌斯环的两面。”
“何必纠结是否是纯粹的爱?只要是爱就够了。”
“是的。”周思楠吁了口气。
忽然,秦涛说:“思楠,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感情非常丰富的人。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排斥情字?是因为你的父母有一个糟糕的婚姻吗?”
周思楠瞪他,“你扯这个干嘛啊?”
“好,我不提。”秦涛投降,“我听说,你妈妈要和周叔叔离婚了?”
“是的,她终于想开了。”
“你看上去并不开心,你不是希望她能脱离苦海的吗?”
周思楠无奈地说:“我确实为她高兴,因为她不用再不人不鬼地活着了。但是站在我的角度看,我又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我能理解。”秦涛点点头,“母亲走后,我也认为自己没有家了。父亲娶了新太太,组建了新的家庭。但那是他和苏晓的家,跟我没有关系。”
周思楠瞪了他一眼。
秦涛赶忙解释:“别误会,我没有针对苏晓的意思,我现在完全接受她是新的秦太太。但我还是认为父亲和母亲都在的家,才是家。”
周思楠板起面孔,“不管秦太太是谁,秦先生都是你的亲爸爸。”
秦涛不敢反驳,连连称是。末了,他问:“思楠,你总是很关心别人,有为自己想过吗?”
“什么意思?”周思楠没反应过来。
“你的个人问题。”秦涛说得小心,“恕我直言,以你的芳龄,家里人没催过你?”
周思楠瞪他一眼,“说好了不谈这个话题的。”
“这么抵触?”
“我对恋爱没兴趣。而且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许再提。”
秦涛笑着说:“我听谢阿姨说,你父亲想把我们两个凑成一对。”
周思楠如被五雷轰顶。片刻过后,她恶狠狠地对秦涛说:“姓秦的,我给你三秒钟忘记这件事。”
秦涛忍着笑,“你是抵触恋爱,还是只抵触我?”
周思楠丝毫不给他面子,她冷冰冰地说:“我对恋爱没有兴趣。对你,我也没有超出朋友以外的想法。至于我爸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秦涛轻轻点头,“虽然我欣赏你的坦荡,但我还是想说两句。”
周思楠以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讲。
秦涛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思楠,你对我没有兴趣,这个没有问题,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但是请你不要拒绝爱情好吗?不是每一段爱情都是糟糕的,结局美好的也大有人在。”
凭心而论,此时的他活像一个普度众生的僧侣在对迷途之人进行规劝,不掺一点杂质。周思楠觉得可贵的同时,又莫名地想捉弄他一下,于是她说:“你好像一个唐僧,敢情你在美国还修佛学?”
秦涛不在意这点揶揄,“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总可以吧?”
对此,周思楠不置可否。
秦涛接着说:“你说,你喜欢至情至性的人。其实,你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你在这方面的决绝程度不会亚于苏晓。你期待的,是那种如冰川水般纯净的爱情。”
此话一出,那深埋在周思楠内心深处的熔岩奔腾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将要降临到她的人生似的。这种异样的感受令她头皮发麻,又充满期待。
秦涛说下去:“可惜在现实中,尤其是我们这个圈子,纯粹的爱情几乎没有。你期待的那种爱情,就像那天际之光,或者冰川之水,都是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