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此时却未惯着,手上用力向他一推,洛克阳顿觉如巨石而过,被逼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连绊倒几个花盆,方才顶着院中一颗碗大的树干站定,顶上枝桠摇曳,晃下的黄叶落了他满头满脸……
“你……”洛克阳又惊又骇地拈下头上的一片枯叶,望向余岑娴不知该如何动作……
余岑娴抱着洛黄起身,冷冷地望着他道,“你也不必再问,我这就将她送走,你以后也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依稀还记得那日所发生之事的洛黄有时再想,若是当初自己逆来顺受一些,万事唯和,她是不是就能躲过自己被送走的命运……
她担心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不敢再抗……
可安一缓不懂……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被捧在手心的贵公子怎么能明白普通人的患得患失呢……
洛黄撑着脸望着高悬的明月长叹一声……
都这么晚了……安一缓怎么还没回来……
她顿时动了出去找他的心思,正转过身想要换上一身便于夜行的衣物之时,却敏锐察觉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一缓回来了……”
洛黄脸上一喜,放下半开的衣带,快步来到门前将门打开,迎面差点与正要推门的安一缓撞了个满怀,“一缓……”
“你去哪里了?”
安一缓似乎余怒未消,避开她的视线,绕过她进了屋径直来到桌前坐下,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温茶,低头轻呡一口,“你真的关心吗?还是只是随口问问?”
“你是我的夫君,我当然关心你了”洛黄笑着上前为他将外衣褪去。
安一缓一脸气恼地还要再说,只是抬眸对上洛黄那有些讨好的眼神后,一腔怨言顿时化作一声轻叹,随后宽衣就寝,再无二话……
第二日,安重早早起床便着人安排去万家下礼之事。
两家雷厉风行,不过半月,便将万浅语迎进安家大门。
虽有些仓促,可万家依旧风风光光地把女儿嫁进了安府,看那等红妆十里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安家的大公子休妻重娶。
安一缓与万浅语的婚房就布置在洛黄房间对面。
入了夜后,闹了一天的安府终于陷入了宁静。
漆黑昏暗的屋里,烛光未点,唯有星星点点,零星的月光落进屋里,倒显得洛黄定定站在窗边的身影孤凉而又悲戚。
此时的她眸光复杂地望着对屋,那里红烛明亮似火灼人,暧昧的烛光下有两人对影成双……
那画面虽刺眼而又美好……倒恍惚令她想起一个多月以前,她过门的那天,她与安一缓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这般,红烛摇曳,温柔缱绻……
正当她愣神之时,对面红烛熄灭,陷入令人无尽遐想的黑暗之中……
安一缓……他会不会也与万浅语执手相看?
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夫君枕边正睡着另外一位陌生的女子……绕是做好安一缓有三妻四妾心理准备的洛黄一时也觉得有些气闷……
她强自将眼泪憋了回去,关上窗户,褪了外衣躺回床上,以往沾枕就着的她今日翻来覆去地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来回闪现着那日她与安一缓成亲的画面……
最终,无法入睡的她一脸挫败地耷拉着头坐起,愈发觉得屋中闷得人头发晕……
蓦然,她转念想起回门那日未见着的余岑娴……
也不知她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换上一身压在陪嫁箱底的夜行服,趁着月色,悄悄顶开窗户,动作敏捷地翻上屋顶向洛府而去……
轻手轻脚地翻进洛府的高墙之后,她本熟门熟路地向着余岑娴那处偏僻远人的小院而去,岂料路径院中偏僻的假山之时,却瞧见两个身影在月下影影绰绰地晃动。
隐约还听见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现在可怎么办呀……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快想个办法……”
或许是哭得太久的缘故,那女子声音分外嘶哑凄厉,一时辨不清原声,细听上去却有些熟悉……